牧場

〔美國〕弗洛斯特

我去清理牧場的水泉，

我只是把落葉撩干凈，

（可能要等泉水澄清）

不用太久的——你跟我來。

我還要到母牛身邊

把小牛犢抱來。它太小，

母牛舐一下都要跌倒，

不用太久的——你跟我來。

（趙毅衡譯，選自《美國現代詩選》）

【賞析】

美國大詩人羅伯特·弗洛斯特的作品進入了每一個美國的家庭，這不僅因為他是一位四次獲得普利策獎的詩人，更重要的是因為他的作品把人們的日常生活引向了親切而神奇的詩歌世界。

“不用太久的——你跟我來”這似乎是詩人的一種邀請，使我們進入了他的藝術世界中去。《牧場》這首作品是詩人第二本詩集的卷首詩，這首詩幾乎可以說是弗洛斯特詩歌作品的代表，在許多詩歌選本中它總是列為卷首詩。這是一首樸素、清新、親切而富于生活氣息的小詩。詩人在生活最困窘的時候，由妻子提議，在爺爺的幫助下買了新英格蘭一家30畝地的小農場。從此詩人在那兒生活與寫作了多年。在弗洛斯特許多詩作中我們都可感到濃郁的鄉土氣息，這也是使他成為美國20世紀不同凡響的田園詩人的重要原因。詩人以日常生活的具體情節進入詩中，這些生活的細節成了詩人取之不盡的詩歌題材。小農場的簡樸生活與大自然的恩賜，使詩人的靈魂進入了一種與現代社會相差較大的境界中。詩人以其真實的經歷，富于生活意味的智慧，喚醒了人們潛于內心的渴望。

這首題為《牧場》的小詩顯然是寫給妻子的一首情詩，寫出了一對在農場生活的夫妻之間那種淡淡的，然而更是親切的相互依戀之情。也可理解為詩人邀請我們跟隨他進入自然，進入牧場，在那兒母牛舔著幼子，撩去了落葉的泉水清澈見底，一股沁人心脾的氣息，讓我們深深體驗到了大自然所賜予的幸福。

（林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