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匈牙利人，祖國正在召喚！

是時候了，現在干，還不算太晚！

愿意做自由人呢，還是做奴隸？

你們自己選擇吧，就是這個問題！

向匈牙利人的上帝宣誓，

我們宣誓，

我們宣誓，我們

不再繼續做奴隸！

我們過奴隸生活，直到今天，

連我們的祖先也總是遭受誹謗；

他們原來自由地活著或者死去……

死后無法在受奴役的地下安息。

向匈牙利人的上帝宣誓，

我們宣誓，

我們宣誓，我們

不再繼續做奴隸！

假如有誰把渺小的生命

看得比他的祖國還要貴重，

祖國需要時，他不肯戰死，

那他太下賤，太卑鄙無恥！

向匈牙利人的上帝宣誓，

我們宣誓，

我們宣誓，我們

不再繼續做奴隸！

軍刀比鐵鎖鏈更加光亮，

佩戴起來，卻也十分輝煌；

如今我們還是戴著腳鐐和手銬！

你過來吧，我們古老的軍刀！

向匈牙利人的上帝宣誓，

我們宣誓，

我們宣誓，我們

不再繼續做奴隸！

匈牙利這名字還會重新壯麗，

讓它真正恢復古代的偉大的榮譽；

我們要在激烈的戰斗之前宣誓，

在清洗幾世紀所遭受的羞恥！

向匈牙利人的上帝宣誓，

我們宣誓，

我們宣誓，我們

不再繼續做奴隸！

在我們陣亡的地方將筑起墳丘，

后代子孫將在墳前哀哭和叩頭，

他們念著為我們祝福的禱詞，

念著我們無比神圣的名字。

向匈牙利人的上帝宣誓，

我們宣誓，

我們宣誓，我們

不再繼續做奴隸！

(興萬生譯)

【賞析】

裴多菲生活的年代，正是匈牙利被奧地利占領者統治時期。爭取民族獨立是匈牙利人民當時的首要目標。裴多菲積極參加革命活動，在祖國最需要的時候，他以詩歌作武器，滿腔熱情地投入爭取民族獨立的戰斗中。他目睹人民遭受的侵略和奴役，大聲地疾呼：“難道我們要世代相傳做奴隸嗎？難道我們永遠沒有自由和平等嗎？”詩人寫下了不朽的戰斗詩篇《民族之歌》，成為鼓舞人民投身民族民主革命的號角。

《民族之歌》被視為匈牙利三月革命的戰斗檄文和宣言。在這首振聾發聵、壯懷激烈的戰斗檄文中，詩人在第一節便提出了那個時代最尖銳的問題：“做自由人呢，還是做奴隸？”并呼吁“不再繼續做奴隸”。

詩人“發為雄聲”，慷慨陳詞，陳說“我們的祖先”也“遭受誹謗”，“死后無法在受奴役的地下安息”。接著詩人筆鋒一轉，把鋒利的矛頭指向“把渺小的生命看得比他的祖國還要貴重”的那些人，詩人無法抑制心中的怒火，痛斥這些人“太下賤，太卑鄙無恥！”，字里行間體現了詩人以身許國的火一般的愛國熱情和寧死不屈的戰斗精神。

身為奴隸，“如今我們還是戴著腳鐐和手銬！”，但是“軍刀比鐵鎖鏈更加光亮，/佩戴起來，卻也十分輝煌”。詩人滿懷激情，預示斗爭必將勝利：“匈牙利這名字還會重新壯麗，/讓它真正恢復古代的偉大的榮譽。”他因此號召人民“要在激烈的戰斗之前宣誓，在清洗幾世紀所遭受的羞恥！”。正如他從前有過的表白：“我們有兩種理由應該成為英雄： 為了保護我們的自由和生命，為了讓曾經用自己的鮮血為馬扎爾人祝福和給予這個名字以偉大和光榮的我們的祖先們，不會因為我們而臉紅。”在《民族之歌》中，裴多菲又一次將這樣的信仰表達得淋漓盡致。

全詩六個章節結尾，詩人反復發出氣壯山河的吶喊：

我們宣誓

我們宣誓，我們

不再繼續做奴隸！

《民族之歌》反對外族壓迫和奴役，充滿了熱愛祖國和人民的感情，它被稱為“匈牙利的《馬賽曲》”，是裴多菲愛國激情的最充分體現。

(張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