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濤篇（之六）

劉征

純樸的泉水悄悄地流著，

她不知道自己就是大江之源。

（選自《星星》1985年5月號）

【賞析】

這實際上是一首以泉為吟詠對象的詠物詩。作者以人喻泉、托泉言志，唱了一曲對那些默默無聞的無私奉獻者的贊歌。

泉，是地下水的露頭，常同“源”組成復合名詞，引申義為事物發生、發展的根源、本源、母體。盡管這樣，泉卻是“純樸的”，從不炫耀自己的功勞，只是默默地、“悄悄地流著”，甚至“不知道自己就是大江之源”。

我國古典詩詞中，詠泉之作甚多。如杜甫《佳人》：“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濁?！辈樯餍小队袢健罚骸扒迦詯劢?，流出紅墻便不還?！庇捎谧髡咭暯遣煌?，借泉所載之情各異。杜詩寫泉，說泉在山中清則清矣，但它無法領略沿途風光，無法感受奔流的艱辛，所以，總不免單純、幼稚。泉水是這樣，人亦如此。查詩寫泉，不過是抒發了逝者如斯的慨嘆。劉征先生的這首詠泉之作，雖只寥寥兩行，但比起先人的詠泉之作來，卻別具高格。它所贊頌的是人的不居功自傲的節操，它所肯定的，是泉水為大江之源的道理。長期以來，我們大多篤信“大河沒水小河干”的信條，殊不知沒有涓涓小溪，焉有江河湖海？

（謝文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