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祿琳瑯書目》的主要內容,《天祿琳瑯書目》導讀
《天祿琳瑯書目》是清代內府藏書處天祿琳瑯所藏善本書之目錄。前編10卷,乾隆四十年(1775)于敏中等奉敕編撰;后編20卷,嘉慶二年(1797)彭元瑞等續撰。有《四庫全書》抄本及影印本,光緒十年(1884)長沙王先謙合前后編出校刊本。
于敏中(1714—1779),字叔子,號耐圃,江蘇金壇人。乾隆進士,官至軍機大臣、文華殿大學士兼戶部尚書。曾任四庫全書館、國史館、三通館總裁和文淵閣領閣事。著有《臨清紀略》。彭元瑞(1731—1803),字掌仍,號云楣,江西南昌人。乾隆進士,官至工部尚書,協辦大學士。曾任四庫全書館、國史館副總裁,實錄館總裁和文淵閣領閣事。著有《恩余堂稿》。
乾隆九年(1744),清帝命檢閱內府藏書,擇其善本,進呈御覽,于乾清宮昭仁殿列架庋置,賜藏室名曰“天祿琳瑯”(意即天賜秘籍)。隨后三十余年,秘籍珍函,續藏益富。乾隆四十年(1775),于敏中等奉敕將天祿琳瑯藏書掇其箐華,重加整比,編為目錄,是為《天祿琳瑯書目》之前編。
該書目10卷,著錄圖書429部,其中宋版71部,金版1部,影宋抄本20部,元版85部,明版252部。書首冠以丁卯(1747)御題昭仁殿詩,乙未(1775)重華宮茶宴廷臣及內廷翰林等用天祿琳瑯聯句詩,和天祿琳瑯凡例。《四庫全書》本還有乾隆四十六年(1781)提要。
其編制體例是,將宋、金、元、明刊本及明影宋抄本,先以各時代為次,再分經、史、子、集四部。如,卷一宋版經部,卷二宋版史部、宋版子部,卷三宋版集部、金版史部,卷四影宋抄經部、影宋抄史部、影宋抄子部、影宋抄集部,卷五元版經部、元版史部,卷六元版子部、元版集部,卷七明版經部,卷八明版史部,卷九明版子部,卷十明版集部。
其收錄標準重在版本,所收圖書皆是前代舊本、舊刻、舊抄中的精品。同一書而兩刻均工,則兩本并存,如《韓柳全集》在明版集部連收2本,即為仿宋槧版式一書兩刻例。同一刻而兩印各妙,則俱從并收,如《通鑒紀事本末》在宋版史部連收3本,為一刻三印例。
每書各撰有解題,其與一般書目解題不同者有五,其一,除著錄函冊篇卷外,特別注重對版本情況的介紹,諸如刊刻時代、版本源流、傳抄經過、紙質墨色、字體刀法、裝潢式樣等,一一詳加考證。如介紹宋版集部《六臣注文選》的版本情況:“其鐫手于整齊之中寓流動之致,洵能不負佳書,至于紙質如玉,墨光如漆,無不各臻其妙,在北宋刊印中亦為上品。”
其二,將舊人題跋列為附錄。如宋版史部《古列女傳》在解題之后附錄錢謙益的跋語,跋語主要記述兩次得古本列女傳的經過。
其三,凡書首有御制詩文題識者,均恭錄于舊跋之前。如宋版史部《漢書》,在諸家跋語之前,恭錄乾隆御題“內府藏舊刻書甚夥,而前后漢書雕鐫紙墨并極精妙,實為宋本之冠”云云,并鈐寶“乾隆宸翰”、“幾暇臨池”、“稽古右文之璽”、“幾暇怡情”、“得佳趣中繪御容”、“德日新”、“執兩用中”等7枚。
其四,對各鑒藏家印章題識,仿《清河書畫舫》一書體例,皆用真書摹入,并略加考證,間或介紹鑒藏家傳略。如宋版經部《周易》,用真書摹入“宋本”、“甲”、“毛晉之印”、“毛氏子晉”四方印章,并考證說:“琴川毛晉藏書,類以甲乙為次,是書于‘宋本’印記之下,復加‘甲’字印,乃宋槧之最佳者。”介紹毛晉傳略說:“晉,元名鳳苞,字子晉,蘇州常熟人。好古博覽,構汲古閣,藏書數萬卷,刻十三卷、十七史、古今百家之書,手自校讎,童仆皆能抄書,著述甚富。見《蘇州府志》。”
其五,解題最后詳列闕補篇卷頁數,偶爾略加考證。如宋版經部《春秋經傳集解》,詳列“闕補卷十三、卷十四、卷十七之卷二十二”,并考證說:“計四冊,鋟刻亦精,但字畫較瘦,卷末無世彩廖氏印,書中亦無徑山紅記,乃用別本補入。”
該書目所收諸書,每冊前后皆鈐用御璽二方,一為“乾隆御覽之寶”,一為“天祿琳瑯”。其宋、金版及影宋抄本,皆函以錦,元版以藍色綈,明版以褐色綈,用示差等。
嘉慶二年(1797)10月21日乾清宮火災,昭仁殿中天祿琳瑯圖書遂遭殃及。乾清宮復修后,重匯善本補藏其中,大學士彭元瑞等續撰《天祿琳瑯書目后編》,次年乃成。后編著錄宋至明刻本、影宋本、明抄本共663部,12258冊,體例依舊。其存佚情況,據1925年施廷鏞作《故宮圖書記》時考察記載:“茲檢點存書,則以尋常坊本為多,其屬于天祿琳瑯者,僅得311部,內宋版21部,元版62部,明版219部,抄本9部,且均系‘天祿繼鑒’之品,而《天祿琳瑯書目前編》所著錄者不與焉。……諒系遭火之故,希世秘籍,不可再見,殊可惜也! 惟后編著錄之書663部,今存者不過三分之一強。”(《圖書館學季刊》第一卷第一期)有鑒于此,今人施廷鏞、張允亮曾分別編有《天祿琳瑯查存書目》和《天祿琳瑯現存書目》,著錄現今實存之書,可資參考。
該書傳世后,讀者無不仰慕珍藏之富,版本之精。后世藏書家仿其體例專記珍善本目錄者甚多。如清末陸心源《皕宋樓藏書志》,丁丙《善本書室藏書志》。
在該書問世之前,許多藏書家都已十分重視版本問題,諸如明代的毛晉、范欽,清代的錢謙益、錢曾等,對版本論述均有發明。自《天祿琳瑯書目》以后,各藏書家除更加重視版本的收藏以外,而且展開廣泛的學術研討,專門研究歷代典籍的版本情況,確定原刻和翻刻,原抄和影抄,善本和劣本,以供社會人士收藏、鑒賞和讀書治學的參考。因此出現一批研究古籍版本的專著,如王國維《兩浙古刻本考》、《五代兩宋監本考》、鄭德懋《汲古閣刻板存亡考》、繆荃孫《平水版本考》、葉德輝《書林清話》、李濟煌《古書源流》、孫毓修《中國雕板源流考》、錢基博《版本通義》以及張元濟《中國版本學》等,總結出一套鑒別版本的經驗和作法,諸如辨字體、看刀法、摸紙質、聞墨香、查避諱、考印章等等,從而逐漸形成一門新的學科—古籍版本學。
當然《天祿琳瑯書目》作為善本書目,所著錄宋、金、元、明舊版圖書,未必每每稱善,有些往往只能作為版本文物藝術資料參考,而用于讀書治學,則應仔細選擇,不能盲目“信而好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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