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樓記》簡介|介紹|概況
宋文篇名。范仲淹作。宋陳師道《后山詩話》記載:“范文正公為《岳陽樓記》,用對語說時景,世以為奇。尹師魯讀之曰: ‘傳奇體爾’。《傳奇》,唐裴铏所著小說也”。范公偁《過庭錄》云:“滕子京負大才,為眾忌嫉。自慶帥謫巴陵,憤郁頗見辭色。文正與之同年友善,愛其才,恐后貽禍;然滕豪邁自負,罕受人言,正患無隙以規之,子京忽以書抵文正,求岳陽樓記。故《記》中云:‘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其意蓋有在矣”。清吳楚材、吳調侯云:“岳陽樓大觀,已被前人寫盡,先生更不贅述,止將登樓者覽物之情,寫出悲喜二意,只是翻出后文憂樂一段正論。以圣賢憂國憂民心地,發而為文章,非先生其孰能之。”(《古文觀止》)近人高步瀛說中間寫景兩段“稍近俗艷。故師魯譏為傳奇體也”,“此文坊本多選之,其中二段寫情景處,殊失古澤,故或以為徘。然先天下而憂,后天下而樂,實為千古名言,故姚選不取,而《雜鈔》錄入也”(《唐宋文舉要》)。今人錢鍾書云:“范仲淹《記》末‘春和景明’一大節,艷縟損格,不足比歐蘇之簡淡;陳師道《后山集》卷二三《詩話》云(略)。尹洙抗志希古,糠粃六代,唐人舍韓柳外,亦視同檜下,故睹范記而不識本原; ‘傳奇體’者,強作解事之輕薄語爾,陳氏亦未辨正也。”(《管錐編·全梁文卷三》)周振甫認為尹師魯“傳奇體”云云,是對《岳陽樓記》“不應有的譏議”(《文章例話》)。吳小如說:作者對洞庭湖的描寫并非純屬主觀虛構。范仲淹自己并未到過洞庭湖,卻到過鄱陽湖,對這一類景物還是具有足夠的感性知識的。“傳奇”指唐人小說,那是一種帶有濃厚駢驪色彩的散文體,“在立志作古文的尹洙看來是不夠純粹的,所以很不以此文為然。清代桐城派古文家姚鼐也正由于這個原因,在他編選《古文辭類纂》時才有意不選《岳陽樓記》。后來受桐城派影響的選家,雖把這篇文章收進選本里,卻仍舊批評它‘稍近俗艷’”。“其實這是門戶之見。從今天的角度看,反而應該說這是文章的優點才對”(《介紹范仲淹的〈岳陽樓記〉》,載《中國歷代文學名篇欣賞》)。王寬行、劉景林認為范公偁《過庭錄》中的揣測和記載“都是與作品所寫的思想內容和當時的史實不相符合的”。“《岳陽樓記》的寫作目的,非但不是規勸滕子京如何去謹言遠禍,而且恰好相反,乃是借著為此名勝古跡作記的機會向天下曉喻,同時也正告戰勝自己的政敵,他們實行政治改革的主張是正確的,他們的遭受貶謫是錯誤的。即使身遭貶謫,也決不屈服,必將把他們正確的政治主張、崇高的政治品格、宏偉的政治理想,矢志不移地堅持下去”(《談范仲淹(岳陽樓記)的寫作目的》,載《河南師大學報》1981年第六期)。袁行霈說:“范仲淹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正貶官在外,‘處江湖之遠’,本來可以采取獨善其身的態度,落得清閑快樂。可是他不肯這樣,仍然以天下為己任,用‘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這兩句話來勉勵自己和朋友,這是難能可貴的”。“當然,范仲淹所說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有他具體的政治內容,他的忠君思想是時代和階級的局限。但這兩句話所體現的精神,那種吃苦在前,享樂在后的品質,在今天無疑仍有教育意義”(《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載《中國古代名文欣賞》)。本文借為岳陽樓作記,抒寫自己的懷抱,因此是借題發揮之作。作者并非到過洞庭湖,文中景物描寫出于想象。寫景是陪襯,為抒發作者的生活理想和政治抱負服務。文章結構嚴謹而富有變化,條理清晰而又波瀾起伏。語言駢散結合,錯落有致,聲調鏗鏘,形象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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