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季札觀樂》簡介|介紹|概況
散文篇名。選自《左傳·襄公二十九年》。舊傳為春秋時魯國史官左丘明所作。題目為后人所加;一作《季札觀周樂》。在現存的史料中,此文可以看作是我國古代文學批評史上最早的比較完整的一篇批評文章,也是對于《詩經》的最早一篇評論。漢司馬遷《史記·吳太伯世家》中全文采錄了這段記載,并評贊道:“余讀《春秋》古文,乃知中國之虞與荊蠻勾吳兄弟也。延陵季子之仁心慕義無窮,見微而知清濁。嗚呼,又何其閎覽博物君子也!”晉杜預《春秋經傳集解》說:“季札賢明才博,在吳雖已涉見此樂歌之文,然未聞中國雅聲,故請此周樂,欲聽其聲,然后依聲以參時政,知其興衰也。聞秦詩謂之夏聲,聞《頌》曰五聲和、八風平,皆論聲以參政也。舞畢,知其樂終,是素知其篇數。”清吳楚材、吳調侯《古文觀止》說:“季札賢公子,其神智器識,乃是春秋第一風流人物,故聞歌見舞,便能盡察其所以然。讀之者,細玩其逐層摹寫,逐節推敲,必有德于聲容之外者。如此奇文,非左氏其孰能傳之。”今人李澤厚、劉綱紀主編《中國美學史》第一卷說:“在孔子之前的古文獻中,這是一篇最為難得的直接評論‘樂’的長文,有著很高的文獻價值。它是札欣賞《周樂》的感受記錄嗎?可以說是的。因為通篇都用了‘美哉!’這樣的感嘆語。但所謂的‘美’,除個別地方涉及到樂音之美外,絕大部分講的都是樂所歌的功德,而被嘆為‘觀止’的‘樂’(指《韶箾》之舞),是因其‘德至矣哉’,達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札雖然也是在欣賞‘樂’,但更為重要的是如杜預所說的那樣,‘依聲以參時政’或‘論聲以參時政’,目的是為了‘知其興衰’。以我們現在的觀點看來,這很難說是對音樂舞蹈的欣賞,但恰好又說明了在中國古代,‘樂’同‘德’是如何密切地聯系在一起的,同時也證實了郤缺所說‘樂’是為了‘歌九功之德’的說法。”今人敏澤《中國文學理論批評史》緒論說:“從這里,我們更加可以看到奴隸主統治階級對于詩樂的所謂‘觀風’的功利主義的要求……作為奴隸主統治者吳王諸樊的兄弟季札,對于《詩經》中詩、樂的評論,貫穿著奴隸主階級的功利主義的觀點,認為它們反映了周王朝的基業,歌頌了周代的分封制和它的統治者的 ‘德政’,歌頌了周代奴隸主階級大政治家姜太公、周公等等,歌頌了所謂對周代統治者的‘忠心’不貳等等,對它們備加贊揚,特別是對于奴隸主的廟堂詩樂《頌》的贊揚更是如此,認為好得無以復加,一連用了十四個平行的贊嘆分句,真可以說把好話說盡了。季札之所以這樣推重《頌》,說是因為它表現了西周奴隸主統治者的所謂‘盛德’。同時,從季札的這一評論里,我們也可以看到統治者的‘觀風’說,即通過詩樂所反映的內容、情調來觀所謂風俗之盛衰。他認為《鄭風》是太細弱了,是所謂‘先亡’的根據,就是根據的這一理論。后來,這種理論被儒家進一步發揮,成了很有影響的理論。”此篇記載吳季札觀樂的經過,是一篇評論先秦樂歌的妙文,也是我國音樂批評史上一篇重要的文獻。在這篇文獻里,有兩個問題可供我們注意:首先是魯國為季札奏了四代的樂歌,其中周代的樂歌,就是現存《詩經》的篇章。此說明在季札以前,我國已有較完整的詩歌總集《詩》三百篇,其中《國風》的篇目次序與現存的大體相似。其次從季札的評論中,足見其學問廣博、精通樂章,聞其聲而知為何國之風,且知其國之政治美惡,這說明音樂和國家政治與民情有著密切的關系。全文按詩篇的順序,邊奏邊評,上下貫通,文字簡要,雖終其篇皆為一人所言,但讀之并無枯燥之感,而有婉轉和諧,抑揚頓挫,音韻鏗鏘之美。故此,前人盛譽道:“細玩其逐層摹寫,逐節推敲,必有得于聲容之外者,如此奇文,非左氏其孰能傳之。”(清吳楚材、吳調侯《古文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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