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寒》簡介|鑒賞
明代文言筆記小說集。共四卷。明陳繼儒撰。 《辟寒》入《欽定續通考》、 《四庫全書總目》子部雜家類,又《千頃堂書目》入子部小說類,題為《辟寒錄》。有《寶顏堂秘笈》本,《叢書集成初編》本,均題作《辟寒部》。
編首作者自序: “每于歲寒,設紙屏布幕,客有著雪笠過從者,出膽瓶梅花供養,溫火一爐,沸酒煨芋,甚樂也。客退為籠袖讀書,而書中有可以召暖津回霜霰者,不論次第,書之如左,名曰辟寒部。”可見這是一部作者冬日閑居時的讀書摘記。 《四庫全書總目》稱“繼儒既作《銷夏》四卷, 又成此書,義例與《銷夏》相類”,有誤, 《辟寒》應在《銷夏》前。
觀編中所涉內容,皆關“寒”字。較多的是歷代帝王妃嬪、名人才士的辟寒韻事以及名物勝跡等,其中相當一部分摘取古籍、記錄傳聞的軼事故事,具有小說意味。這類故事一般比較簡短,數語一則,百字上下,情節也比較單薄。如“夏文莊性豪侈”則:“夏文莊性豪侈,稟賦異于人。才睡即身冷而僵,一如逝者。既覺須令人溫之, 良久方能動。人有見其陸行,兩車相連,載一物巍然,問之,乃錦帳也,以數千兩錦為之。”又如“某仙公與客談語”則: “某仙公與客談語,時天下大寒,仙公謂客曰: ‘居貧不能人人得爐火,請作一大火共致暖者。’仙公因吐氣,火赫然從口中出,須臾火滿屋,客皆熱,脫衣笑。”象類似故事,往往直敘其事,少鋪染,拉雜漫記,供作談資,并不突出什么主旨。然編中也有個別篇幅較長,敘寫委婉,故事性較強的。這里且示“董風子”一例:董風子是一個“事母至孝”的孝子,生性極為怕冷。一日宿店遇一老叟,自稱已等他多日了,強拉他去飲冷酒,董怕喪命,初不肯飲,后勉強喝下半杯, “便覺四肢和暢”,及再飲盡,竟脫其衣。通篇三百來字,緊扣一個“異”字,寫得出神入化。如寫這位老叟,暮冬間“破巾單袍,而貌若嬰童,絕無饑寒之態,吟哦詩句,油然自適”,初亮相就給人一種“異”的感覺;接著,篇中寫到董某“識其異,就即坐于傍,問所從來, 殊不酬答。良久,再扣之,始微笑云: ‘我待子多日矣,”他的舉止言語,以及他的身份,處處給人以懸念,此又一“異”也;然后,老叟挽董某之手去飲酒,買酒三升,關照酒家不用暖熱,直把董某嚇得半死,但當董某強不過飲下一杯后,就熱得脫去了衣服,為第三“異”;最后,老叟亮出真相,“曰: ‘吾本東晉抱黃翁也,知君孝通于天,故來相見。’ 語罷,陰云四合,迨于開豁,失叟所在矣。”又以“異”為全篇作結。與道叟飄逸神秘相對應的是,董某小心翼翼,時而畏縮,時而膽戰,時而釋懷,性格亦表現得十分真切。文中雖僅出兩人,對人物著墨亦不多,但音容笑貌、舉止行動,皆歷歷在目,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反映出作者較高的藝術功力。
《辟寒》中此類故事,一般都具神怪味,頗似《搜神記》之類的志異、志怪小說。如“王可容說為僧時”、“魯獵者能以計得狐”等則,都寫得較具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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