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史》簡介|鑒賞
軼事小說集。又名《唐闕史》,唐高彥休(自號參寥子)撰。《新唐書·藝文志》、《直齋書錄題解》作三卷, 《宋史·藝文志》作三卷,另有“參寥子述《闕史》一卷”,當(dāng)為重出。《四庫全書總目》作二卷。有《閭邱辨囿》本、汪氏刊本、《說郛》本、 《知不足齋叢書》本、 《龍威秘書》本、《藝苑捃華》本、 《崇文書局匯刻書》本、《叢書集成初編》本。今本二卷,五十一篇。
今存《闕史》有參寥子自序,稱“甲辰歲清和月編次”,可知其成書年代在公元884年。據(jù)余嘉錫《四庫提要辨證》卷十八考證,今本所存篇數(shù)雖與序言合,但缺佚尚多,已非完書,疑序中所言篇數(shù)為后人追改。
參寥子自序曰: “大中咸通而下,或有可以為夸尚者、資談笑者、垂訓(xùn)誡者,惜乎不書于方冊,輒從而記之,其雅登于太史氏者,不復(fù)載錄。”由此可見,作者編寫此書的宗旨有四。其一,為補(bǔ)史之不足,故名為“闕史”。書中兼記逸事與怪異,二者并重,而逸事略多。所記逸事,有些不乏史料價(jià)值,值得珍視。如卷下第十五《迎佛骨事》條,可與蘇鶚《杜陽雜編》卷下第十三條所記迎佛骨事相參照,并補(bǔ)史闕。再如卷上《鄭相國題馬嵬詩》條、卷下《盧員外題青龍寺》條、 《盧左丞赴陜郊詩》條記錄了鄭畋、盧駢與盧渥等人的詩,并為后人考訂其詩的年代與背景作了重要提示。其二,頌揚(yáng)公正。書中有兩則清官判案的故事,卷上《趙江陰政事》與卷下《崔尚書雪冤獄》,寫了罪犯的狡猾,歌頌了江陰縣令趙宏和尚書崔碣的明察與公正,反映了作者的愛憎。這類故事大約就是作者所說的“可以為夸尚者”了。其三,提供消遣。書中有些志異故事,如卷下《韋進(jìn)士見亡妓》條,寫京兆韋進(jìn)士嘗納一妓,年二十一而夭折,韋悲咽痛悼,不能悅情。后有處士善“返魂術(shù)”,使韋進(jìn)士得見亡妓。文中對妓人聰明才智的描寫,對韋進(jìn)士真誠情思的描寫,以及對見亡妓經(jīng)過的敘述,都十分生動,值得一讀。類似的故事尚有《郗尚書鼠妖》、 《吐突承璀地毛》、 《渤海僧通鳥獸言》等,但寫得都不如《韋進(jìn)士見亡妓》條動人。這類故事,大約就是作者所說的可“資談笑者”罷。其四,提供鑒誡。書中有兩則詐騙故事,卷上《秦中子得先人書》與卷下《薛氏子為左道所誤》。前者寫行騙者以威脅為手段詐取財(cái)物,后者寫行騙者以利誘為手段謀取財(cái)物。兩則故事中,受害者都因有迷信心理而上當(dāng),作者寫出了騙子手的可惡和受騙者的可悲,確實(shí)有可“垂訓(xùn)誡”的意義。
書中還有些較長的故事,很有傳奇色彩。如卷上第十五《杜紫微牧湖州》條,寫小杜“恃才名,縱聲色”,聞吳興有佳人,竟“罷宛陵從事,專往觀焉。”吳興使君為泛彩舟獵艷,杜牧終于相中一少女,并與之相約:“汝待我十年不來而后嫁。”遂別。十四年后,杜牧出刺湖州(即吳興),到郡三日便命人察訪少女。然而,少女已適人三載,生子二人。為此,杜牧十分感慨,賦詩一首: “自是尋春去較遲,不須惆悵怨芳時。狂風(fēng)落盡深紅色,綠樹成陰子滿枝。”這則故事固然不如唐代一些著名小說(如白行簡《李娃傳》、元稹《鶯鶯傳》)那樣感人至深,卻也有它的特點(diǎn),作者仿佛不是在寫故事,文字簡約,給人以紀(jì)實(shí)的感覺。檢《全唐詩》卷二百五十七,有《悵詩》一首,與本條所錄同,且詩前有小序,亦與本條大體相合。歷史上杜牧其人在生活上也確實(shí)放浪不檢,縱情酒色。這就更增加了這篇傳奇故事的真實(shí)感。然《全唐詩》卷二百五十四尚有《嘆花》詩一首,與此詩文字稍異,而情韻略同。兩相參照,細(xì)細(xì)體味,就覺得此詩很可能是花落時的慨嘆,而未必是贈少女的留言。故爾,我們只能把這篇文字當(dāng)作故事來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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