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鼠史》簡介|鑒賞
寓言小說,十二章。柚斧著。載《月月小說》第二十二和二十四號, 清光緒三十四年(1908)十月和十二月出版。
小說用淺近文言寫成,前有作者《牟言》, 后有金鼎(峙生)和羅厚瀛(寰五)題詩,文中隨處有評點。第一章“鼠國”,言鼠為虎之后代,鼠子建立鼠國;第二章“鼠竊”,講黠鼠進計, 鼠國以行竊為生;第三章“鼠禍”,言群鼠行竊成性,遂有鼠禍之聲幾震耳鼓;第四章“鼠敵”,講黠鼠一日去而不歸,蓋遇上了敵人;第五章“鼠竄”,言四鼠出探,遇敵人攫去兩鼠,另兩鼠倉惶逃歸;第六章“鼠憂”,言鼠子度出敵人為貓,從此鼠國無日不處憂慮中;第七章“鼠腐敗”,講鼠族醉生夢死,夜郎自大,無以御敵之狀;第八章“鼠奴隸”,講鼠族被貓征服,鼠子率群踐城下之盟,成為貓的奴隸,第九章“鼠變法”,講鼠子實行變法,以為“欲御外侮,先整內治”;第十章“鼠協盟”,講鼠子聯絡水族、鳥族共同對付貓敵;第十一章“鼠復仇”,講鼠、魚、雀共同合力殺一貓;第十二章“鼠獨立”,講鼠子將所殺貓之皮剝下,以后出行皆結成團體,用貓皮裹住,使貓以為同類而不下手,鼠國遂安。但這仍是“襲他人皮毛”的權宜之計,鼠子更矢志獨立,“與天演淘汰之風潮相戰勝”,經過內外一心的努力,“鼠復變為虎”。
小說的寓意十分清楚,乃是以鼠族來象征中華民族。它曾經是一個強大的民族(虎),卻在近代淪落為受列強(貓)欺凌的弱小者(鼠),加之內部腐敗墮落,猶不思振興,于是“無日不在憂患之中”,淪為奴隸之邦。后幾章則是作者對我民族重振的希望,并提出一條振興之路:變法圖強,聯盟復仇,重樹獨立旗幟,只要眾志成城,“上下惕勵,內外一心”, 鼠不難“復變為虎”。
還有一點可注意之處。當鼠族復仇殺貓以后,恐其它貓來尋仇,便聚成一團,披上所殺貓的皮外出。這意味著中國要輸進西方的思想、科技、生產方式、社會制度等等,以西方文化武裝起來。但作者又認為:“夫襲他人之皮毛,只可為一時權宜之計”。這就是說,中國要真正獨立,還必須有本位文化的覺悟,完全的西化則是不能長久的。只有植根于本民族的文化傳統的振興,才能真正與西方列強較一短長。披上貓皮的鼠集團只能免于受貓的攻擊,仍然不是貓的對手,只有鼠“復變為虎”,才能真正獨立而不受威脅。
作者的救國方案是否有效,姑且不論。對于一部以象征為基本特征的小說來講,主要看它字面意義與象征意義之間的關系處理。一是字面意義本身的完整,不是為了象征而弄得自身支離破碎;二是象征意義的完整,不是隨著字面意義的延伸而隨感偶發,不成系統;三是兩個意義系統之間的對應方式,是巧妙的而不是生硬的,是充滿意趣和靈感,而不是僵死單一的。統觀《新鼠史》整部作品,是第一、二點做得較好,而第三點則顯得不足,象征技巧所需要的是兩個同構的系統,卻不是兩個合一的系統。《新鼠史》的缺點,是兩個系統太過于合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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