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我將我享,
維羊維牛。
維天其右之。
儀式刑文王之典,(齊、韓
日靖四方。典作德。)
伊嘏文王,
既右饗之。
我其夙夜,
畏天之威,
于時保之。
(牛、右,之部。方、王、饗,陽部。)
[譯文]
我們捧著獻上祭品,是羊是牛,是上天保佑了我們。好好運用效法文王法典,日日安定四方。偉大的文王啊,保佑了我們而享受盛祭。我們要朝夕努力,敬畏上天的威嚴,靠這樣永保功業。
[評介]
《我將》一章,十句。關于此詩主旨,《詩序》謂“祀文王于明堂也”。蓋本《孝經》“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之文。三家詩無異說。朱熹《詩集傳》謂“此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之樂歌”,所說亦出《孝經》,且與詩意相合。高亨認為它是周代舞樂《大武》的第一章,敘寫武王出兵伐殷前祭祀上帝和文王,亦可供參考。
這首樂歌前三句祭天,次四句祀文王,后三句言畏天威。詩表達了感謝和祈禱上天、文王佑助的意愿,以及要繼承文王之法安定四方畏天威謹慎保國的決心。將文王同上天一起合祭,說明了文王地位之高和周人對他的崇拜。推其原因,一則文王奠定了功業之基,二則頌文王功德之時也宣揚了周王要奉行仁政治國。詩中念念不忘“儀式刑文王之典,日靖四方”和“我其夙夜,畏天之威,于時保之”這類表決心的話,確實也反映了周初統治者是吸取了殷商滅亡的教訓而謹慎治國的,因而才有“成康之治”。至如“畏天之威”實質是怕遭至“天罰”(《尚書·多士》中周公言“將天明威,致天罰”是此句最好注解),而最大的“天罰”莫過于天怒人怨導致國家危亡,這也正是殷商滅亡的前車之鑒啊。周人“畏天之威”的落實當然就是“敬天保民”思想的執行。如《尚書·康誥》中周公所言“天畏非忱,民情大可見……往盡乃心,無康好逸豫,乃其乂民”,意在誡康叔盡心民事,無恃天命。可見對人民的畏懼超過天畏,因而“保民”也正是為了保自己。因而此詩所含意義是深刻的,詩大概出于史官之手。
這首樂歌語言古樸莊重,言簡意明,字里行間蘊涵著對天、神的敬畏之情。“我將我享,維羊維牛”,看似極平常,卻精煉地寫出祭祀時人們的虔敬神態和奉獻的豐盛祭品,因而可以聯想到祭祀時的莊嚴場面和人們頂禮膜拜的情形。是以實見虛,虛實相生的妙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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