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天曉角

赤壁

辛棄疾

雪堂遷客[1]，不得文章力[2]。賦寫曹劉興廢，千古事，泯陳跡[3]。望中磯岸赤[4]，直下江濤白。半夜一聲長嘯，悲天地，為予窄。

【賞析】

赤壁原名赤鼻，亦稱赤鼻磯，在黃州（今湖北黃岡）城西門外。蘇軾貶居黃州時常游此地，寫下了前、后《赤壁賦》和《念奴嬌·赤壁懷古》等名篇。這首詞是辛棄疾在湖北任職期間寫的。詞人游覽赤壁，緬懷蘇軾，抒發了壯志難酬的悲憤。辛棄疾和蘇軾都有遠大的抱負卻不得施展，他們所處的時代雖然不同，但境遇相似，思想感情也有很多相通之處。結句“半夜一聲長嘯， 悲天地，為予窄”與李白的“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 一樣，表達了對封建社會有理想、有才能的志士受壓抑、遭排斥的不平之情。

【注釋】

[1] 雪堂：蘇軾貶居黃州時所建，又名兩賦堂。遷客：被貶謫之人，指蘇軾。

[2] 不得文章力：文章雖然寫得好，卻無濟于事。劉禹錫詩：“一生不得文章力，百口空為飽暖家。”

[3] 泯（mǐn）：消滅。

[4] 磯：水邊突出的巖石。這里是指赤鼻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