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閑引鴛鴦香徑里,手挼紅杏蕊?! 《辐嗞@干獨倚。碧玉搔頭斜墜。終日望君君不至,舉頭聞鵲喜。
馮延巳(903-960),字正中,廣陵(今江蘇揚州)人。南唐宰相。其詞深婉含蓄,對北宋詞的影響很大。閑引:逗弄。挼:揉搓。斗鴨:古代有斗鴨取樂的風俗。搔頭:首飾,玉簪的別稱。
入選理由:
“風乍起”兩句當時就很有名,還有故事流傳;寫女子的神態和心理都細膩入微。
詩詞賞析 開頭兩句描寫春水很是生動,為當時的人賞愛,據說皇帝李璟曾和作者開玩笑說:“‘吹皺一池春水’,干卿何事?”言下之意是春風吹水與你何干呢,你再寫得好那也是風和水的現象。當然,作者也順勢將李璟的詞句借來調侃,于是成為文壇佳話。
這首詞寫閨中女子的春日情狀。題材雖不新,但和許多同類作品相比,它有很多優秀之處。首先從選材的角度說,它側重表現的是女子由愁到喜的過程,超越了許多以哀傷結尾的模式。其次,詞中對人物刻畫很注重性情心理,使人物更有可感的特點。詞中的女子思念情人,顯得有些焦躁、煩惱,但作者并沒有直接寫,而是通過她的動作和側面描寫來表現。當春風吹動她的春心后,為了避免孤獨相思,她來到庭院中逗弄鴛鴦消遣;她手上不知不覺地揉搓著杏花花瓣,心里肯定在想著遠方的情人,作者只寫動作而已透入內心。她百無聊賴,只能看斗鴨來轉移心思,連首飾都歪斜了。就在已經忘情之間,突然聽見喜鵲叫,她一下就高興起來了,因為這預示著情人將要回來。第三,詞的起句和結句前后呼應,使主人公的情感變化一脈相承,使詞的結構渾然一體。起句風吹春水,暗示女子春情泛起;結句“喜”字收住,也在春情之中。第四,詞的余韻不斷。雖然女子聽見喜鵲叫了,但并非情人已至,情人必至,以后怎么變化,作者沒有交代,讀者自可想去,想象就沒有定格,于是生出許多猜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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