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名作《劉白羽·第二個太陽》原文|主題|賞析|概要
作者簡介 現當代著名作家,1916年生于北京。1936年中學畢業去南京,開始小說創作。處女作《冰天》發表于1936年3月《文學》第6卷第3號。1937年出版第一個短篇小說集《草原上》。1938年2月到延安,受到毛澤東同志接見并加入中國共產黨。參加延安文藝工作團期間,他走遍華北游擊根據地,寫作《朱德將軍傳》,出版小說集《五臺山下》、《龍煙村紀事》、《幸福》等。1942年參加延安文藝座談會,1944年受黨委派去重慶編輯《新華日報》副刊,從事文藝界的統戰工作,寫作一系列揭露反動統治的通訊報導。1946年作為新華社隨軍記者到東北解放區,參加解放東北、平津、進軍江南等多次戰役,寫作短篇小說《政治委員》、《無敵三勇士》,中篇小說《火光在前》等。1949年作為第四野戰軍代表,從長江前線回京參加中華全國文學藝術工作者代表大會,當選為“文協”理事。1950年參加編制的反映解放戰爭的影片《中國人民的勝利》獲斯大林文藝獎金。抗美援朝期間兩次赴前線,寫了通訊報告集《朝鮮在戰火中前進》、短篇小說集《戰斗的幸福》等。建國后主要從事黨的文藝領導工作,1955年后歷任中國作家協會黨組書記、作協副主席,作協書記處書記、文化部副部長、總政文化部部長、顧問等職。寫有文集《早晨的太陽》、《紅瑪瑙集》。新時期出版了《劉白羽散文選》、《劉白羽小說選》等。劉白羽同志是五屆、六屆全國人大代表,現任中國作家協會主席團委員、全國文聯委員、國際筆會中國筆會中心副會長。
內容概要 1949年4月的一個暴風雨的夜晚,兵團副司令秦震奉命離開北京前去華中戰場指揮消滅國民黨白崇禧部的戰役。在向南急駛的軍列上,他又收到了周恩來同志的急電,令他探聽黛娜的下落并設法營救。黛娜是秦震唯一的愛女白潔的代號,她受中央派遣已秘密打入國民黨上層多年。解放大軍齊集華中前線。此時,敵軍已在武漢市區各要害部門埋設了炸藥,為確保武漢重鎮不致受到重大破壞,中央軍委命令正面對敵的秦震所部暫按兵不動,另派一支部隊從武漢下游渡江,形成夾擊之勢,迫敵西向,然后在鄂西、湘西一線殲滅敵人。華中戰場出現了少有的沉寂局面。秦震這時也得知白潔已被捕入獄,他雖以極大的毅力克制住情感,但沉重的打擊一時間使他變得蒼老許多。他把此消息告訴了白潔的戀人——陳文洪師長。陳文洪的心如同墜入冰窟,他以出奇的冷靜無聲地接受了這一現實。他與白潔在延安相識,渡過了一段刻骨銘心的熱戀生活,然后便勞燕分離,他走向抗日和解放戰爭前線,而白潔走上了更為艱苦的敵后戰場,他們長時間都不知道對方身處何地,但兩顆年輕人的心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一直緊緊地聯在一起。從東面切入武漢后方的我軍突破了長江天險,我軍的正面攻勢也排山倒海般地展開,秦震帶領先頭部隊率先攻入武漢。在各方力量的配合下,白崇禧沒敢實行炸毀武漢的計劃狼狽撤退了。武漢完整地回到了人民的懷抱。秦震命令陳文洪向監獄前進去營救白潔和獄中的同志,可是白潔卻被敵人事先押走了。秦震再次壓住內心巨大的傷痛,投身于繁重而又復雜的軍政事務中。過度的勞累、精神和情感的高度緊張終于使他病倒了。在病中他仍在激勵陷入痛苦中的陳文洪和與母親失掉聯系的師政委梁曙光振奮起精神,并帶領他們很快又開赴了西線戰場。西線兵團司令董天年在樊城與秦震匯合,他轉達了周恩來同志對秦震的關心并提醒秦震把眼光放遠,將來擔起建設國家的重任。老將軍的話掃清了秦震積壓在心頭的痛苦和哀傷,他的心境變得寬闊,坦蕩。他帶著精干的前線指揮部,親臨戰場,直接指揮部隊。南方變化無常、燠悶潮濕的天氣和鋪天蓋地的蚊蟲,給這支來自東北戰場的部隊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困難,一些戰士開始思鄉,變得煩躁不安。秦震為自己的準備不足而負疚,他親臨后勤部隊,督促給養和彈藥盡快送到前線戰士手中。部隊以日夜行軍一百八十里的速度迅速插向長江一線,陳文洪身先士卒,一直走在尖刀連六連的后面,指揮部隊占領長江灘頭陣地后,又迅速拿下戰略要地沙市,粉碎了敵人炸毀江堤、水淹三軍的企圖。敵人逃入武陵山中,這時游擊隊員老黃送來情報,白潔就被押在虎跳坪敵人軍中。勝利助長了陳文洪的驕傲情緒,加上他急于救出白潔,在虎跳坪戰斗中急躁冒進,不僅給我軍帶來極大傷亡,而且還放跑了敵人。秦震一直以隱隱的父愛的心理關懷著陳文洪的成長 (雖然陳到現在仍不知秦震就是白潔的父親),他忍痛嚴厲地處分了陳文洪,但仍信任陳文洪,繼續讓他帶兵打仗。陳文洪終于在以后的戰斗中以赫赫戰功洗清了自己的恥辱。敵人在撤退時,再次將白潔綁架走。在牢房墻壁上,白潔用手指甲刻下“白潔不死”四個字,秦震撫摸著這四個字,心如刀絞。正當秦震帶領軍隊節節推進,最后勝利在望時,一封急電把他召回武漢,很快他又從武漢來到北京,參加醞釀籌建新中國的全國政治協商會議。他在天安門城樓親眼看到第一面五星紅旗冉冉升起的雄姿,在勝利的喜悅和狂歡中,他心中隱隱有些凄楚,他想起無數犧牲的戰友、親人,還有生死未卜的女兒……開國大典后的第二天,周總理派車把秦震接到中南海,他親自告訴秦震白潔已經犧牲的消息。在新中國的黎明剛剛到來的時候,白潔卻倒在了敵人的屠刀下,在中彈的一剎那,她看到了向她飛跑來的陳文洪,她為親人留下最后的一縷微笑。周總理非常喜愛白潔,同秦震一起深情地回憶白潔生前的事情,然后他話題一轉,傳達了中央命令秦震脫去戎裝轉到建設部門的決定,周總理委托秦震抓一下交通問題。秦震向總理請假,再次回到了前線,他要交待手中的工作,同時他還想看一下女兒的墳墓。在一片翠林環抱的山坡上,有一座白色的石碑,秦震把一束潔白的野花放在墓前,獻給自己唯一的女兒。
作品鑒賞 以散文創作著稱于世的老作家劉白羽,在古稀之年仍勤奮筆耕,以他長期的革命戰爭生活積累,特有的激情文采與雄健筆墨,向讀者捧獻出這部長篇處女作《第二個太陽》。作品所截取的歷史生活片斷,只是我解放大軍的一個兵團從攻占武漢到進軍湖南的一段戰斗經歷,它以這段前后不過三個月的戰爭為線索,透過人物命運與人物關系的描寫,卻包容、凝集了從大革命失敗到開國盛典這二十多年革命戰爭里程,在較短的時限內濃縮了漫長的民主革命的歷史。作品主人公、兵團副司令秦震,他的父親、同盟會元老秦宙、陳雪飛,他的女兒,打入敵營的地下工作者白潔,這一家三代人奮斗犧牲的歷史活動,幾乎可以概括我們民族在漫漫長夜里前仆后繼,戰取光明的歷史命運。作品所展示的具體環境也沒有僅僅限于戰場,卻是隨戰事的發展而推移,依人物的現實與歷史行蹤而變換,從武漢到延安、北京,于歷史和現實的交錯描寫中展現我國革命幾個重要階段的聯接和延續。作品的這種開合散聚、收放自如的藝術構思,不但能使之包納了較大的歷史生活容量,而且可以有縱深地揭示其內在底蘊,新中國這個輝煌于人間的第二個太陽,正是由無數志士、先烈和人民群眾用生命和熱血鑄造,用一代又一代人的頑強奮戰搏取的。《第二個太陽》有別于以往某些革命戰爭題材作品的另一特點,在于它并未將戰爭的軍事對抗形態的生活當做唯一的觀照對象,它在驚風急雨般的軍事沖突形態的圖畫之間,涂抹著旖旎多姿的人情倫理、信念情操等精神形態的畫圖,這兩類反差較大卻又彼此聯系,相互映射的生活圖景,構成比之單一色調的描繪更加逼近戰爭生活真實的整體風貌。作品以大軍南下的軍事行動為一條線索,以尋找、營救在敵巢里行蹤不明的白潔為另一線索。正是通過后一條線索,作品得以從容展現戰爭生活所實際存在的另一側面,這里既有秦震與白潔的父女骨肉之情,又有陳文洪與白潔忠貞不渝的戀人之愛,也有周恩來對白潔深摯關懷的長幼之親,這些關涉到戰爭參與者的人情、人性內容的表現,在相當程度上賦予作品以強烈的生活感和藝術吸引力。不僅如此,小說還敢于深入剖示這類親情性愛在戰爭環境中給予人的思維行動各種影響和制約,給予革命者和軍人的心理帶來的痛苦與煎熬,以至產生像陳文洪在攻打虎跳坪時的指揮失誤。同時,小說也透過這類情感的碰撞和碾壓,具體而細微地呈現著革命者和軍人如何經受了這種難以自持的嚴峻考驗,使自己的情操得到升華,使理想信念閃出光輝。《第二個太陽》以酣暢的筆墨塑造了兵團副司令秦震這一形象,作品始終把握和著意刻繪這個人物身上同時并存又常常變幻的兩個形象,一個是在苦難河流中跋涉的形象,一個是迎著歷史的風雨昂首闊步的形象。即一個是苦難的承受者,一個是斗士。作為前者,秦震的家世和個人遭際給他帶來的生活苦難與精神創痛是巨大而沉重的,父母死于反動勢力的黑手,女兒在敵營中下落不明,戰爭的需要使他必須時常忍受別妻思女之苦,甚至父女不期而遇卻不能相認之憾,過多的苦難使這位久經風雨的革命家和職業軍人有時也不能不顯出精力衰頹,神情凄迷,老態龍鐘,以至當新中國成立時,在他那歡慶勝利的巨大喜悅中猶自帶著幾分凄楚,幾分傷感。作為后者,秦震在長期革命斗爭中和血與火的戰場上磨煉出一副堅挺的硬骨和強毅的魂魄,他背負著個人和民族苦難的重壓,在命運的煉獄里熔鑄自己成為向舊世界進攻的斗士。一當他置身兩軍對壘的疆場,就立即煥發出源源不竭的精神活力,指揮千軍萬馬克敵制勝的強烈欲望和駕馭戰爭局勢的氣度風范,在這種時刻,履行神圣職責的使命感與無堅不摧的意志又成為秦震整個生命的主宰。這樣兩個形象在秦震身上似乎是矛盾的,但又確是和諧的,它并非人為的簡單組合,而是彼此融化,滲透于這一個有生命的真實個體之內。劉白羽是一位頗有造詣的散文大家,而散文家對于自然環境的精細觀察,對人生況味的感覺領悟,以及由自然到人生的聯想思索,這些特長和優勢顯然也被作家帶入他的這部小說創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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