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名作《郭良蕙·心鎖》原文|主題|賞析|概要
作者簡介 郭良蕙,原籍山東省鉅野縣,1926年生于河南省開封市。曾就讀于復旦大學外文系。1948年去臺。早在1950年,她就是當時臺灣唯一一份文藝雜志《野風》的作者。她的第一部短篇小說集《銀夢》,于1953年出版。她的第一部長篇小說《泥洼的邊緣》,連載于《暢流》雜志,由暢流出版社和大業書店于1954年出版。從此,她筆耕不疲,共出版了五十多部作品。近年來,她經常奔走于歐洲各大城市,寫了許多有關文物方面的文章。她已出版的著作有: 短篇小說集《銀夢》、《禁果》、《圣女》、《一吻》、《第三者》、《貴婦與少女》、《他·她·它》、《小女人》、《郭良蕙選集》、《記憶的深處》、《睡眠在哪里》、《臺北的女人》,長篇小說《午夜的話》(原名《泥洼的邊緣》)、《感情的債》、《春盡》、《黑色的愛》、《墻里墻外》、《女人的事》、《心鎖》、《遙遠的路》、《青草青青》、《四月的旋律》、《金色的憂郁》、《樓上樓下》、《我不再哭泣》、《寂寞的假期》、《黃昏來臨時》、《失落、失落、失落》、《我心、我心》、《藏在幸福里的》、《雨滴和淚滴》、《早熟》、《焦點》、《迷境》、《女大當嫁》、《他們的故事》、《鄰家有女》、《這一大片空白》、《變奏》、《斜煙》、《蝕》、《加爾各答的陌生客》、《綠》、《團圓》、《花季》、《好個秋》、《兩種以外的》,中篇小說《情種》、《錯誤的抉擇》、《生活的秘密》、《繁華夢》、《默戀》、《往事》、《琲琲的故事》、《第四個女人》等。
內容概要 夏丹琪自幼隨父母從大陸去了臺灣。同行的還有她的表姐袁少霞。袁少霞是丹琪的姨媽的女兒,是姨媽托她媽媽把她帶到臺灣的,住在一起,和自家人一樣。但丹琪的父親一直風流成性,常常逢場做戲,丹琪的母親能忍的都忍耐了。使她不能忍耐的是,丹琪的父親竟然和袁少霞好了起來,丹琪的母親認為這是叛逆,“兔子不吃窩邊草”,對他們恨之入骨,遂將他們趕出家門。為了報復自己的丈夫,她偏不離婚,讓他們永遠只能是同居的名義。她成了個虔誠的基督教徒。她用全副精力想把女兒丹琪培養成一個善良、誠實的女孩兒。如今丹琪已經讀大學了,但她認為女兒身上有爸爸那種劣根性的血液,表面像母親,實際上常常抱著叛逆的心。故事是從夏丹琪偕同男友范林到同學江夢萍家參加圣誕派對開始的。江夢萍是位富家小姐,她父親結過三次婚,頭一個太太生了她的大哥,第二個生了她和她二哥,現在的太太生了個妹妹,帶在身邊,去了美國。現在臺灣家中只留有江夢萍和她的兩位兄長。大哥江夢輝已三十多歲,從美國留學回來,在省立醫院當外科醫生,為人忠厚,埋頭于事業,迄今尚未婚配。二哥江夢石,是個典型的花花公子,吃喝玩樂,樣樣精通,他已結婚并有一個4歲的兒子,但他風流成性,經常夜不歸宿,夫妻關系很緊張。在圣誕派對的舞會上,他一眼就看上了妹妹的同學夏丹琪。夏丹琪的男友范林雖然是第一次來江家,卻非常羨慕那豪華的住宅和闊綽的生活,因為他的父親在大陸時也是長字號人物,抵臺后改為經商一敗涂地,已到債臺高筑、焦頭爛額的地步。他也曾生活在豪華的境遇里,住過漂亮的樓房。他討厭貧窮。就在他陪丹琪離開江家、將她送回家之后,他又背著丹琪,重返江家,陪伴江夢萍跳舞去了。緊接著,元旦時又在江家開了一次舞會。在這次舞會上,范林更進一步討好江夢萍,并向江夢發起了進攻。受到冷落的夏丹琪悻悻地走出江家大門,在大門口遇到了駕著汽車的江夢輝。江夢輝將她送回了家,并有點喜歡上了夏丹琪。而夏丹琪對他卻沒有感情,只把他當做老大哥。夏丹琪的母親很希望能有江夢輝這樣一個女婿。范林加緊了對江夢萍的追求,并花言巧語地對她說,他和夏丹琪只是街坊,并非戀愛關系;但與此同時,他又騙了夏丹琪,和夏丹琪發生了婚前的性行為。最后,他終于拋棄了夏丹琪,和江夢萍訂了婚。夏丹琪一直被蒙在鼓里,范林和江夢萍要訂婚的消息,還是江夢輝告訴她的。與此同時,江夢輝突然向夏丹琪求婚。夏丹琪盡管不愛江夢輝,但為了對范林和江夢萍進行報復,卻答應了江夢輝,并搶在江夢萍和范林之前結了婚,成了江夢萍的大嫂。丹琪新婚兩個月后,范林和江夢萍才舉行婚禮。婚前,丹琪就覺得和夢輝之間話不投機;婚后,加倍覺得無話可談。過去不常見面,總會有一句沒一句地找話說,不致僵著;現在每天廝守,更不知說什么。范林婚后,在物質生活上雖然得到了滿足,住上了小洋樓,還駕駛一輛米色的新式跑車;但他并不愛江夢萍,因為江夢萍不漂亮,還懷了孕,他說她像個大肚蛤蟆。因之,他舊情難忘,又打上了夏丹琪的主意。他明察暗訪,摸著丹琪的活動規律,便駕車盯梢,然后載她去一個秘密所在,引誘她上鉤,他們瞞著江家兄妹,又舊情復燃了。范林要求夏丹琪從今以后攜起手來,把生活分作臺前臺后,前臺是演給人家看的,后臺則是他們兩人的天地。如今的范林已是夏丹琪小姑的丈夫,因之丹琪與他私通之后,始終擺脫不掉犯罪感。尤其是被母親發現后,母親對她施以道德的壓力。于是,她自責、悔恨而又不能自拔。正當她想擺脫困境時,她的小叔,那個玩世不恭、游戲人間的江夢石,早已悄悄地向她伸出了罪惡之手,尋找機會挑逗她、誘惑她。她本來也想抗拒,甚至想牽著丈夫的衣角,借著他的力量,躲避罪惡的試探,不料那江夢輝不知情地輕輕將她擺脫。她認為,如果婚后他能夠了解她、關心她,以體貼和溫存的鑰匙來試開她的心鎖,她又怎會和范林死灰復燃。她在心理上擺脫了范林之后,她在慶幸,又在哀傷,慶幸的是她已將以往為范林洞開的心扉牢牢地鎖上;而哀傷的是,她竟將鑰匙委托給另一個不該委托的男人。一個雨天,夏丹琪去學校的途中,遇到了騎著摩托車的江夢石。夢石謊稱順路載她,將她騙到了北投的秀麗閣。他們又一次發生了關系。事后,他們在走廊迎面巧遇到范林。范林見到夏丹琪和江夢石在一起,怒火中燒,便說:“丹琪,我有話和你說,我送你回去!”沒容丹琪表示意見,夢石就代她一口回絕了,擁著丹琪向停車處走去。范林窮追不舍。夢石搶先一步發動了摩托車,丹琪上了他的后座。夢石向范林嘲弄著揮揮手:“再見!”范林的目光里則充滿了急欲報復的仇恨。就這樣,兩人在山路上你追我趕地開起了斗氣車。車經北投鎮區時,丹琪因害怕,堅持下來,改乘計程車。計程車開出不久,發現前面出了車禍:摩托車和跑車相撞,江夢石和范林均已車毀人亡。回到市內,丹琪先回到媽媽家。媽媽已去教堂,于是,她又漫步走向教堂。正當她癡癡地向教堂里面移動腳步時,趙牧師正逐字朗誦著《圣經》:“父啊,赦免他們,因為他們所做的,他們不曉得。”
作品鑒賞 郭良蕙的《心鎖》1962年在臺灣出版不久便被禁了,理由是該書寫了亂倫,臺灣的文協也煞有介事地開除了她的會籍,近年來才恢復其會籍。《心鎖》惹起如此大的風波,結果在被禁期間,臺灣、香港的盜印本賣得更兇,郭良蕙也鋒頭更健了。憑心而論,《心鎖》中的女主人公丹琪確也不值得讀者同情,她的男友范林為了高攀江夢萍而背叛了她,她不該因此而賭氣嫁給自己不愛的江夢輝;更不該的是,她和江夢輝結婚后,而又去與如今已是小姑的丈夫的范林私通,并經不起小叔江夢石的誘惑而再與小叔通奸,從而違背了中國傳統的倫理道德觀念。當然,如以道德標準來衡量,范林和江夢石的罪惡要遠比丹琪深重得多,他們最后的結局,也許就是作者對他們的譴責。不過,江夢輝這樣一個兢兢業業于自己的事業、正直善良的人,在作品中反而以“失敗者”的形象出現,讀來不免令人感到不甘和不平。文學作品的功能不應局限于對書中人物的道德評價。透過作品中的人物和故事情節,可以認識那個社會。《心鎖》正是通過作品中這些人物的故事向讀者展現了60年代在西方現代思潮沖擊下臺灣青年的迷惘和沉淪,以及海峽彼岸社會中的家庭、倫理、信仰和人欲橫流的真實寫照。作者在塑造丹琪這個人物時,并沒有簡單地對她進行臧否,而是通過細膩的心理描寫,她一步一步地走向罪惡的深淵,既情愿又不情愿;從罪惡的深淵向外自拔時,同樣是既情愿又不情愿。在這復雜的矛盾之中,當她走向罪惡的深淵時,那范林和江夢石的外力,就曾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但她從深淵向外自拔時,母親的外力就微乎其微了,宗教就更無能為力了。何況只是母親信仰基督教,而丹琪從未皈依過耶穌基督。所以小說結尾,當她癡癡地步入教堂,聽到趙牧師朗誦“父啊,赦免他們,因為他們所做的,他們不曉得”時,又能如何呢?難道丹琪所做的,她端地不曉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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