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人崇尚“和”,以和諧至上。俗語說:“和為貴。”但“和為貴”的“和”不是一味地為求和諧而求和諧,而是要用道德的標準去加以規(guī)范。
“和為貴”之“和”,按其本義是相對于“禮”而言的。在孔子看來,君臣父子,各有其嚴格的等級身份,若能各安其位,各得其宜,使尊卑上下都恰到好處,做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就是“和”。而做到“和”,須有“禮”,有禮貌,講禮儀,和和氣氣,友善真誠,諧而有禮,社會和平,就會營造出和諧的社會風(fēng)氣。
為什么古人要“以和為貴”呢?他們認為宇宙萬物存在于“和”的狀態(tài)中,沒有“和”就沒有整個世界,就沒有一切事物的存在。“和”不是單純的理念,它是一種關(guān)系,是多種成分或因素協(xié)調(diào)共存的一種狀態(tài)。古人認為,在統(tǒng)一的事物內(nèi)的各個部分、各種成分和因素,各占有一定的地位,發(fā)揮著一定的作用。只有各個部分、各種成分、各種因素所處的地位恰當且搭配合適,事物整體才能達到和諧。就如烹飪,各種材料的選擇搭配要恰當,每一種材料的分量也要適度,這樣才能做出美味佳肴。就如奏樂,要想演奏出動聽的樂曲,各種樂器的配合要得當,聲音的高低強弱、演奏的快慢疏密等多方面都應(yīng)配合好,才能奏出美妙的音樂;如果只是一個音調(diào),干巴巴的,就無法成為“音樂”。古人認為事物“各得其所”,才能達到“和”的目標。
中國古人創(chuàng)造了和諧的最高目標。表現(xiàn)在詞語上,如“政通人和”、“家和萬事興”、“和氣生財”等等,都體現(xiàn)出古人對和諧的向往和追求。
《孟子·公孫丑下》中說:“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親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順之。以天下之所順,攻親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戰(zhàn),戰(zhàn)必勝矣。”這段話的意思是:“得道”的人,幫助他的人就多;“失道”的人,幫助他的人就少。當幫助他的人少到極點時,就連親戚都會反對他;當幫助他的人多到極點時,全天下的人都會順從他。用全天下都順從的力量,去攻打連親戚都反對的人,要么不戰(zhàn),若戰(zhàn)必勝。孟子這段話,也是對“以和為貴”的間接說法,“和”聚集人就多,“失和”人就會成為“孤家寡人”。“民心向背”對于戰(zhàn)爭的勝敗具有根本性的意義,對于政治同樣具有重要的意義。所以“和”不僅體現(xiàn)“人和”,更體現(xiàn)生活方方面面。
牧野之戰(zhàn)是中國歷史上著名的民心向背、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戰(zhàn)例。
《詩經(jīng)》中記載:“牧野洋洋,時維鷹揚。涼彼武王,肆伐大商,會期清明。”商紂王子辛耗巨資建鹿臺、矩橋,造酒池肉林,使得國庫空虛;寵信愛妃妲己以及飛廉、惡來等一幫佞臣,妄殺王族重臣比干,囚禁箕子,造成諸侯臣屬紛紛離叛。
公元前1046年一日清晨,周武王莊嚴誓師,歷數(shù)子辛的種種暴行,即“牧誓”。次日拂曉,進軍牧野。由于商紂王一貫惡行以及百姓、兵士積怨極深,戰(zhàn)事剛剛開始,商軍就已倒戈潰散。商紂王只好逃回朝歌,登上鹿臺,“蒙衣其珠玉,自燔于火而死”,商朝滅亡。
歷史上的“晉國智伯水淹趙氏,反被趙氏所滅”也是經(jīng)典的闡述“人和”的例證。公元前455年,智、魏、韓三家的兵馬把晉陽圍住,而趙氏的軍隊士氣旺盛,堅守城池,使敵方難以攻下,雙方相持了近兩年時間。到了第三年,即公元前453年,智伯引晉水淹晉陽城。幾天后,城墻差幾尺就要全部被淹了,城里高懸鍋子燒飯;糧食沒有了,甚至交換孩子來吃。臣僚間開始出現(xiàn)離心傾向,形勢危急。趙襄子派相國張孟乘黑夜出城,分化三家的聯(lián)盟。張孟對韓康子與魏桓子說:“唇亡齒寒,趙亡之后,滅亡的命運就要輪到你們了。”韓、魏參戰(zhàn)本來就是不情愿的,又見智伯專橫跋扈,也擔心智伯滅趙后將矛頭對準自己。為了自身利益,韓、魏決定背叛智伯,與趙襄子聯(lián)合。一天晚上,韓、趙、魏三家用水反攻智伯,淹沒了智伯的軍營,智伯駕小船逃跑,最終被趙襄子抓住殺掉。最終趙襄子滅掉了智氏一族,韓、趙、魏三家平分了智氏的土地和戶口,各自建立了獨立的政權(quán)。
可見,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和”是智慧,是制勝的法寶。失“和”,有時不僅僅失去利益,也許會斷送自己的命運。而崇“和”,有時不只得到利益,更會給自己帶來機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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