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石

個人道（組詩選二）

春秋詩

有時，自然站一首詩跟前，輕聲贊：

“毫無疑問，這是首杰作！”

轉眼間，又將其否定：不說什么

只是毅然轉身離開，揚突突麈焰……

但自然，永遠站所有詩面前，

雖然并不存心這樣，雖然任何一刻，

都不純是自己。它認識夢的模樣：

鍋碗瓢盆、滿山霧嵐、一次詩的閃電——

最可氣的是篤篤明黃的智慧了。

羞怯迎春花可以，憤怒龍爪菊也行啊

……自然纏上了詞語？詩更是。

冬霜夏露殺人……春秋筆法呢？可休矣。

夢詩

一個個夢里，人如一團清氣，

隨意變換形體。這次雪山飛豹，下次則

思考的蘆葦，上次，卻是重音如

佩環響徹足踝的一串詞語……

所以，該對左鄰右舍好，也對自己好。

對可見、不可見的，都要好。

有時，我莫名其妙抄襲誰的笑容，

引用誰的胡言亂語……當然，這都愜意，

即使被誤認，也是高興的。但是……

今天，夢的間歇，我見識了別的東西。

這就是說，讀過的書，都廢了。

瞧瞧，枯山鏊鏊的現實與夢之間，我曾

獨享熱情的秘密：夢的間歇，是場

更深沉的夢，夢無所夢的夢……

可今天，這里，我夢見了別的東西！

（選自《中西詩歌》2010年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