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撇下廣袤的東方海面,
滾雷之聲便震撼絕佳的平原;
多么壯觀瑰麗!從風神的飛翼
散發出春花時節的芬芳氣息。
小溪潺潺響,鳥雀又開始歌唱——
這兩種樂曲在空中一起飄蕩。
多美的色彩布滿了整個天空!
但燦爛的西天紅得最濃最濃:
愿美德在我們胸中這樣發光——
在這上帝的活生生人心殿堂!
心中充滿對光明賜主的頌贊,
正是他拉上漆黑的夜色帷簾,
讓平靜的沉睡撫慰困乏的心,
讓人早晨醒來時更氣爽神清;
使白天的勞作開始得更甘美,
對罪惡的各種陷阱更有防備。
黑夜用鉛的權杖封住我倦眼;
停吧,我的歌,等待好曙光再現。
(黃杲炘譯)
【賞析】
在詩人的心中,黎明、傍晚與白天構成對立沖撞的均衡狀態。詩人的詩歌意圖在于向人們昭示黎明與傍晚對于人的意義的不同凡響,于是,基于人生經驗和宗教理念的想象力得到了盡情的舒展。假如說,黎明是“千色百彩”的,那么傍晚所展現的是“壯觀瑰麗”,那兒有“芬芳氣息”,有小溪與鳥雀混合而成的天籟之音“在空中一起飄蕩”。而最美的應該數“布滿了整個天空”的色彩,把西天裝點得格外嬌艷,就好像是“美德在我們胸中這樣發光”,那么,美德來自何方呢?它只能來自篤信上帝之人的“活生生人心殿堂”!于是,人的心目中也必定要“充滿對光明賜主的頌贊”,這是必然的,人應學會感恩,正是上帝猶如“布滿了整個天空”的廣博之愛,使得人在漆黑中,得到平靜和撫慰,使得人“更氣爽神清”,“使白天的勞作開始得更甘美”,“對罪惡的各種陷阱更有防備”。這就是傍晚的價值與啟示。“黑夜用鉛的權杖封住我倦眼;/停吧,我的歌,等待好曙光再現。”這就剛好和歌唱黎明構成了一個詩意的循環。
在這首詩中,詩人流露出濃郁的宗教情節,她借歌唱傍晚來歌唱心目中的上帝,而與此相伴的對上帝所賜的萬物的熱愛,對生活的熱情以及感恩的心,這種悲天憫人的情懷構成詩歌永恒性的魅力,無疑對讀者的精神能起到一種引領的作用。
菲莉絲·惠特利生于非洲,1761年被賣給波士頓商人約翰·惠特利做奴隸。主人在發現她過人的天資后,給她提供學會閱讀與寫作的機會。作為殖民地時期第一位重要的非裔美國作家,她深受英國詩人彌爾頓、蒲柏和格雷的影響。她在創作中主張精神的平等,人與人、人與自然的關系和諧,反對與白人構成對立與沖突。她在短暫而凄婉的一生中所創作的優秀詩歌,出色地證明了黑人的藝術才能。
(張麗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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