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扮艄公大破杭州城

宋江得知盧俊義在宣州作戰時，損失了三位兄弟，不由得悲痛萬分，一下子暈厥了過去。他該如何替死去的弟兄報仇？在征討方臘的過程中，其他好漢是否也會遇到危險，宋江又該如何避免危難的發生呢？

好半天過去，宋江才蘇醒過來。他還是難以克制悲憤的情緒，垂頭喪氣地說：“這次我們是贏不了方臘了！自渡江以來，我已經連續少了八個兄弟！”

深閱讀　“好半天”“難以克制”等詞，細致地刻畫出宋江失去兄弟后的悲憤之情，顯示出宋江重情重義的性格特點。同時，從側面反映了在征方臘的過程中梁山英雄的慘重損失。

吳用很擔心，一再開導宋江，宋江才稍微振作，開始思考作戰計劃。他采納吳用的建議，發兵無錫，又命盧俊義攻打湖州，然后兩隊人馬在杭州會合。

呂師自從遇上宋江后，就霉運不斷。這次他前腳剛進無錫，宋江后腳就把無錫攻破了。呂師只好帶著殘兵敗將，直接奔到蘇州城向方貌哭訴。方貌見呂師如此窩囊，氣得要殺他，幸虧其他部將為呂師說好話，方貌才放過呂師。

但呂師命中注定難逃此劫，在隨后的戰斗中他被徐寧一槍刺死。方貌見損失一員大將，這才慌張起來，趕緊撤回蘇州城，堅守不出。

宋江見方貌不肯發兵，就帶花榮等人觀察蘇州的地形，發現蘇州城四面環水，城墻堅固，就想用水兵攻克城池。

恰巧此時，奪得江陰的李俊回來報捷。他在研究了蘇州的地理位置后，與童威、童猛及兩個水兵駕著一只小船，去太湖探聽消息。他們來到一個漁村，不小心落入一伙強盜手中。當強盜們得知李俊等人是梁山好漢時，頓時敬佩不已，還與他們結拜為兄弟，將他們照顧得妥妥帖帖。

通過這幫人，李俊獲悉杭州城不定期會有官員來蘇州公干，到時可以借機智取蘇州。

深閱讀　由強盜對待李俊等人的方式可看出，梁山好漢在人們心中是頗有威名的，是綠林人士愿意結交的。而李俊與他們結為兄弟，得到了關于蘇州城的情報，為下文智取蘇州城做了鋪墊。

兩三天后，果然有數只運輸船從杭州出發，駛往蘇州城。李俊奪得船只，扮成官員模樣，又讓李逵等兩百多名士兵埋伏在船內，順利進入蘇州城。

一進城，李逵等人就迅速從船里鉆出來，殺得方貌的軍隊哭爹喊娘。方貌見城池被攻破，嚇得騎著馬奪路而逃。眾好漢都去阻截方貌，武松一刀砍掉方貌的頭，城中其他將士四散而逃，宋江順利奪取了蘇州城。

不過，宋江這邊也有損失，在攻打常熟時施恩陣亡；在攻打昆山時，孔亮因不識水性，和施恩一樣也被淹死。宋江見自己又少了兩員大將，憂心忡忡，感慨不已。

深閱讀　梁山接連損兵折將，昔日一百單八將的盛景已經不在，宋江的隊伍也日趨式微。

因為屢次得勝，宋江威名遠播，其他城池的守將紛紛投降，宋江很快逼近杭州城。

杭州城人煙稠密、交通便利，由方臘的大兒子——南安王方天定把守，旗下有七萬多名士兵、二十四員戰將、四個元帥，其中兩個最為厲害：一個是鄧元覺，擅長使用一根重達五十多斤的禪杖；另一個是石寶，擅長使用流星錘，百發百中，他還有一口寶刀，人稱“劈風刀”。

宋江與眾將士商量攻取杭州的辦法，柴進站出來，稱自己愿意去杭州城打聽情況。宋江擔心山路曲折會讓柴進吃不消，當即勸柴進不要去，正巧善于見機行事的燕青回來了，宋江這才松了一口氣，讓燕青陪同柴進一起去杭州城。同時，張橫和阮氏三兄弟進入錢塘江，從水路探聽消息。

深閱讀　宋江擔心山路崎嶇，柴進吃不消，由此可看出宋江對兄弟的細心與關照。梁山兄弟間的這種情誼，讓人極為感動。

在打探完杭州城的情況后，宋江展開了對杭州城的第一次進攻，結果郝思文不幸被俘，并在戰后第二天被方天定處死，徐寧也中了一支毒箭，生命垂危。

這時候，“神醫”安道全已被宋帝召去東京治病，眼見徐寧的病情日益加重，宋江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半個月后，徐寧不幸病逝。

李俊和張順失了兩個好兄弟，不由得悲憤交加，發誓要報仇雪恨。他們趁著夜色潛入西湖中，想摸黑偷襲杭州城門。張順見城樓上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就想翻墻進去。誰知他剛爬了一半，城樓上不計其數的箭矢、鵝卵石一齊射下來，可憐張順一代英雄，就這樣犧牲在西湖中。

宋江等各路將領接到張順陣亡的消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宋江哭得昏天暗地，親自去金陵橋邊吊唁（yàn）。大家在湖邊懷念著張順的音容笑貌，都不禁淚如雨下。

深閱讀　“昏天黑地”“淚如雨下”貼切地表現出眾人的悲傷。

正當眾人痛哭之際，只聽橋頭和橋尾一聲呼喊，方天定的兩隊人馬氣勢洶洶殺出城來，要捉拿宋江。方天定瞅準宋江悼念張順的機會發動進攻，自以為占了個便宜。哪知宋江早有埋伏，不僅把敵軍殺了個措手不及，還斬殺了對方幾員大將。

此時，戴宗前來稟報，說盧俊義正往杭州城趕來，但行軍路上損失了董平、周通和張清三員大將。宋江見越來越多的兄弟離開人世，心情越發沉重，忍不住又淚如泉涌。宋江再也不能忍受，決定給方天定沉重的一擊，便命李逵去接應盧俊義的隊伍，然后帶著隊伍去進攻杭州北門。

方天定手下的石寶非常英勇，初次與宋江作戰就砍殺了宋江的將領鄧飛。后來與盧俊義作戰時，又設計將梁山泊的元老劉唐殺害。杭州城久攻不下，令宋江心焦不已。李逵氣得怒目圓睜，約鮑旭、項充、李袞到帳篷里喝酒，四個人相約要活捉石寶，替宋江出口惡氣。

第二天早晨，李逵等四人吃飽喝足，準備沖鋒。宋江見四個人都喝得半醉，驚出一身冷汗，于是苦口婆心地勸他們不要去，可是李逵不聽，發了瘋似的，往杭州城里沖。

結果，這四個人在城門口就遭遇伏擊，鮑旭陣亡，李逵回到營寨后放聲大哭，眾人都十分苦惱。

深閱讀　李逵為人雖重情義，但是很沖動，執拗不聽勸告。正是因為他的沖動、不聽勸告，才讓鮑旭在杭州城外遭遇伏擊而喪命。

正當大家愁眉不展之時，解珍、解寶兄弟帶來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有一個老財主要去杭州城繳納糧草，他的十幾艘運糧船已經被好漢們截獲。眾人不禁士氣大振，紛紛藏在船艙中，順利避開杭州城守衛的攔截，進入城里。

宋軍殺得方天定落花流水。方天定見隨從都已陣亡，只好單槍匹馬向外奔逃。突然間，張橫從西湖的水里跳出來，一刀砍下方天定的頭，終于為張順報了血海深仇。宋江奪下杭州城后，朝廷賞賜給他和三十五員主將很多東西，卻不知宋江這邊已經損失了許多將領。宋江面對著三十五份錦衣、御酒，全然沒有勝利的喜悅，反而潸然淚下。

名師賞讀

隨著戰斗的繼續，宋江手下陣亡的將領越來越多，很多梁山泊的元老級人物，如劉唐、張順等，也不幸戰死。然而，此次宋江遇到的敵人方臘是異常強大的，導致蘇州城、杭州城久攻不下。在這種情況下，宋江內心的痛苦和焦慮可想而知。蘇州與杭州是方臘的重要據點，這兩座城池的攻堅戰，是宋軍與方臘軍事實力的體現。本章采用先抑后揚的寫作手法，將杭州城這場戰斗寫得迂回曲折，引人入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