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

舒蘭（臺灣）

久久不見那只藍鳥的造訪了

在我靈魂的窗前

無聲地飛過去的

是一群群白色黑色的鴿子

一群群白色黑色的鴿子

無聲地飛過去了

在我靈魂的窗前

我念念于一只光亮能言的鳥

（選自《當代臺灣詩萃》）

【賞析】

詩是象征的藝術。通過象征，詩人借詩的意象展示了自己靈魂的色彩。欣賞一首詩，其實就是在閱讀詩人的靈魂。就本詩來說，詩人靈魂的色彩，正是通過鳥的不同色彩顯現出來的。

詩的開頭一句：“久久不見那只藍鳥的造訪了”，和結句“我念念于一只光亮能言的鳥”，表明詩人心中懷有一種強烈的渴念。藍色，是一種清亮、明潔、富有生命感的色彩。它令人想起大海、想起藍天，想起那廣闊無垠、生氣勃勃的生命之領地。而“藍鳥”，就是光明與希望的精靈，是美好情思的形象化。詩人對于這只藍鳥的念念不忘，正表現出詩人對于人生之光明與美好的追求。而“一群群白色黑色的鴿子”，象征著詩人靈魂中與“藍鳥”相對的另一面：憂郁、枯竭和蒼白，是一種不時襲來的單調、死板而又缺乏生趣的情緒。色彩的單調說明了它象征著一種空虛而茫然的心境，而“一群群”表明這種空虛與茫然偏偏顯示出喧囂與繁雜侵擾的特征?！盁o聲地”三字突出地表現了詩人內心深處體會到的孤獨感與枯寂感。憂郁的情緒越是喧囂著侵襲詩人的心，孤獨與枯寂感也便越強烈，詩人對于那只“藍鳥”的渴望也便越強烈。全詩所表現的正是這樣一種失落與渴望相交織的情緒。

（蔡智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