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藩人五百戶 兩軍戰烏碣巖
當年被李氏朝鮮人稱作“藩胡”的人群,除島上沿江流域的“六鎮”女真人以外,還包括分布于圖們江北岸琿春瓦爾喀部、長白山腳下北坡安圖附近之人。上述女真人群,沒有不知道烏拉部的,更沒有不知道布占泰的,因為掠奪騷擾而產生仇恨,恨的是布占泰和烏拉部。
明萬歷三十五年(1607)農歷二月間,曾經被布占泰掠擾過的瓦爾喀部斐優城城主穆特赫,千里跋涉,西走遼寧新賓赫圖阿拉城,請求努爾哈赤派兵將自己管轄下的斐優城五百戶,一次性接往建州地區主投后金,想過著安寧的日子,不再受烏拉部的氣了!
斐優城,即指今圖們江北岸、吉林省琿春市三家子滿族鄉古城村所在地的斐優城。穆特赫城主,為什么要率全城人主投努爾哈赤呢?正如《滿洲實錄》卷三,7頁上明載:“丁未年(明萬歷三十五年,丁未羊年)……吾地與汗相距路遙……彼甚苦,吾輩望往接吾等眷屬,以便來歸”。因為苦于烏拉部搶掠,所以從中避其家難。因為布占泰不是其“汗(王)”,所以不投不歸。對于努爾哈赤而言,不用動兵而自投,無疑是件錦上添花的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同年三月間,努爾哈赤命舒爾哈赤統領褚英(努爾哈赤長子)、代善(努爾哈赤次子)、扈爾漢(佟佳氏七世祖,又名胡哩哈,系扈拉瑚長子,今吉林市昌邑區土城子鄉口欽村、九臺莽卡覺羅佟氏的祖先)、費英東(蘇完部瓜爾佳氏八世孫、索爾果次子)等五人,合騎兵三千,由西向東,進發了斐優城。此時的斐優城內五百戶人,已經做好了人走城空的準備。
出于安全起見,由扈爾漢、費英東二臣,合兵三百,負責五百戶主投西行的保駕護航要事,提前離城上路了。舒爾哈赤、褚英、代善三人,合兵殿后,以防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
當年八百號人馬西行的路線圖是由琿春三家子斐優城出城后,正西行后過圖們江,再沿著今朝鮮慶源、防銀洞、經甑山腳下至鐘城,再過江(龍井開山屯鎮北、白龍二屯南)走唐代渤海國時期的“朝貢道”一直西行,便入遼東赫圖阿拉城了。
令建州五位將臣和斐優城五百戶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果然在半路上發生了。當大隊人馬步入鐘城即將過江時,半路殺出了烏拉兵。問題是,該信息是誰給布占泰提供的呢?史無明載。烏拉部萬人大軍,從天而降,半路打劫,對于舒爾哈赤來說,兇多吉少。理由是,身邊沒有努爾哈赤。因此,自認為處境十分危險,好事有可能中途夭折!
此時此刻,扈爾漢和費英東二臣,忙令100個兵卒攜500戶人躲進大江彼岸的林木叢中,剩下200個兵卒先與烏拉兵對峙,待后邊的大部隊趕來增援就好辦了。對于身邊沒有部主布占泰的烏拉部兵來講,一萬對三千,滿以為勝券在握。未幾,天色甚晚,無法相戰,兩軍只好各自就地安營扎寨了!
次日上午,兩軍正式相戰。先是烏拉部大將博克多(布占泰六叔父,今遼寧撫順趙氏祖先)攜長子碩色沖鋒在前,戰不幾合,父子二人就被代善雙雙擒于馬下。次將常住(布三泰長子、布占泰族弟)親兄弟二人,也隨后雙雙受擒了。由于上述四位親兵親將因戰身死,所以導致烏拉兵紛紛潰散。這叫作“偷雞不成蝕把米”。打劫是小事,死人是大事。
這場不是戰爭的戰爭,從午時一直戰到日暮,烏拉部兵數雖多,但卻損兵折將七千余,僅在鐘城一地就死亡三千,合計丟甲五千副,戰馬五千匹。建州兵雖寡,但卻呈摧枯拉朽之勢,以少勝多。五位臣將,毛發無損。這就是史稱的“烏碣巖大戰”。
烏碣巖在哪里?肯定是在今朝鮮咸鏡北道咸興平野地區,而不是在圖們江西岸的龍井開山屯鎮境內。因此,將此地名與曹雪芹筆下的《紅樓夢》書中所說的“烏稽崖”視為一地,無疑是件離譜的狂想!
戰后,烏拉部士氣大挫,再也不敢輕易出兵,置天下之大不韙,與努爾哈赤的勢力相抗衡了。問題是,布占泰血氣方剛,野心不死。為了改變命運和時局,達到遏制努爾哈赤大一統的目的,一面與葉赫部相聯手,一面與蒙古科爾沁部相聯系,三者于是定下了“有戰事互相打援”的正確決策。至此,不再單槍匹馬,單打獨斗了。
事情往往是,想得很容易,做起來很難。葉赫部遠在今梨樹葉赫鎮,蒙古科爾沁遠在今內蒙古科爾沁(右翼前期和右翼中期),前者與烏拉城中隔著伊通、雙陽、后者與烏拉城中隔著白城、松原、長春三個地區,大有遠水不解近渴的實際問題。更何況是,建州部已不再是原有的“六部”了,由于人心所向的緣故,大一統已是大勢所趨的事情,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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