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禿發利鹿孤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太初三年(399)八月,南涼國君禿發烏孤從馬上摔下來,傷勢不輕。他的弟弟禿發利鹿孤聞訊趕到宮中時,禿發烏孤呼吸已經很困難了。只聽到烏孤斷斷續續地說: “收復涼州的重擔只好由你去挑了。”說完,停止了呼吸。一個月之后,禿發利鹿孤繼承了南涼王位。
建和元年(400)四月,后涼呂纂出兵討伐南涼,很快到達了三堆。禿發利鹿孤連忙派弟弟禿發傉檀帶兵抵抗。南涼士兵見后涼兵勢甚盛,都有點緊張。禿發傉檀卻十分鎮靜,來到前線,跳下戰馬,坐到胡床上與官兵高談闊論,似乎不是來此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大廝殺。很快便把軍心穩定了下來。過了一會,傉檀向呂纂開戰,把呂纂打得屁滾尿流,狼狽逃跑。呂纂受挫的氣惱無處發泄,便向北涼段業尋畔。禿發傉檀聞風而動,乘機帶著一萬名騎兵襲擊后涼國都姑臧(今甘肅武威)。呂纂弟弟呂緯指揮官兵在北城固守,傉檀便在朱明門 (南門) 門樓上面設宴招待官兵,官兵們飯飽酒醉后又敲鑼打鼓耀武揚威地到了青陽門 (東門),然后把后涼的八千多戶百姓帶回了南涼國都西平 (今青海西寧)。
禿發利鹿孤為凱旋而歸的禿發傉檀接風洗塵不久,西秦國君乞伏乾歸被后秦國君姚興打敗后投奔了南涼。利鹿孤很講義氣,把他安排到晉興居住。鎮北將軍俱延對此有看法,便對利鹿孤說:“乞伏乾歸本來是我們的附庸,戰亂期間妄自尊大,現在走投無路又來投奔我們。他這號人不會真心實意地歸附我們,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就可能投奔姚興,給我們帶來禍患。依我之見,不如把他遷到乙弗之間,讓他插翅也難以飛出我們的手心。”禿發利鹿孤搖了搖頭,笑著說:“正因為乞伏乾歸走投無路來投奔我,所以我要對他以誠相待,讓他對我感恩戴德。”
乞伏乾歸不僅沒對利鹿孤感恩戴德,相反,在晉興住了不到一個月就南奔枹罕 (今甘肅臨夏),投到了后秦的懷抱。利鹿孤聽說乞伏乾歸逃跑,大吃一驚,對俱延歉疚地說:“不聽你的話,果然讓那小子跑掉了,勞駕你辛苦一趟把他抓回來。”俱延帶上騎兵火速追趕,一口氣追到黃河也不見乾歸的影子,便垂頭喪氣地回到了西平。兩個月之后,留在西平當人質的乞伏乾歸的兒子乞伏熾磐也偷偷地逃離西平,不料被利鹿孤追了回來。利鹿孤見到熾磐張口就罵,罵了一陣子又要趕熾磐到閻王那里去報到,后來在傉檀的勸說下才饒了他的命。
禿發利鹿孤野心不小,繼承王位才一年多就嫌王位太低,想當皇帝。建和二年(401)正月,朝廷大臣迎合他的心理,紛紛勸他稱帝,唯有安國將軍鍮勿反對說:“我國正是靠隨逐水草,遷徙無常,不建城郭才能虎視沙漠,與中原抗衡。如果建筑都城,就難以擺脫災難,積蓄糧食更會引起敵人的貪心,不如讓漢民住在城內,供給我們吃穿,我們鮮卑人繼續過馬背生活,搞好軍事訓練。鄰國軟弱,我們就去打他們; 強大,我們就躲著他們。這才是長久之計。”利鹿孤聽完后笑著說: “你講的有道理,稱帝的事以后再說,先稱河西王吧!”不久,就向后涼用兵,首戰告捷,活捉了后涼右仆射楊桓。同年十二月,利鹿孤又派傉檀攻克了昌松,活捉后涼昌松太守孟祎。次年正月,后涼國都姑臧遭到了北涼的包圍,呂隆沒有骨氣,竟向南涼請求援兵。利鹿孤對是否該拔刀相助一時拿不定主意,便召集大臣集思廣益。尚書右丞婆衍首先說道:“現在姑臧饑荒十分嚴重,一斗米竟值五千錢,出現了人吃人的悲慘景象。沮渠蒙遜不遠萬里包圍姑臧,糧食運輸也很成問題,不如讓他們互相爭斗,我們坐收漁人之利。”其他大臣也大都隨聲附和。待大家說完之后,禿發傉檀站起來說:“婆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姑臧目前雖然饑荒嚴重,但它卻具有重要的地理位置,怎能讓沮渠蒙遜占有呢!應當馬上出兵援救。”利鹿孤聽完,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連聲說:“傉檀之言與我不謀而合。現在就出兵一萬援救呂隆。”傉檀帶兵到達昌松時,沮渠蒙遜已經撤兵,只好中途回師。兩個月之后,利鹿孤不幸病死,謚號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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