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兩晉南北朝·虞通之·王導妻

亦題《曹夫人》。南朝宋志人小說。虞通之撰。原載《妒記》。《世說·輕詆篇》注、《藝文類聚》卷三十五、《太平廣記》卷二七二皆引載。魯迅《古小說鉤沉》輯錄。李格非等《文言小說》、王汝濤《太平廣記選》(續(xù))皆錄入。王導，字茂弘，臨沂(今山東省臨沂)人，東晉時任丞相。作品寫王導妻曹夫人，堅決與納妾好色的王導作斗爭的故事。敘述：曹夫人控制著王導不得有侍御的姬妾等，甚至左右婢女，若有年輕漂亮者，也必加指責。但王導乃密造別館，羅列眾妾，并生了不少小孩。后來曹氏發(fā)現(xiàn)王導妾所生小兒，十分驚愕、氣憤，就率領(lǐng)黃門及婢女二十人，各持菜刀，前去尋討。王導急忙坐車，狼狽奔走。司徒蔡謨聞之，譏笑了王導，王導后來則貶了蔡謨。作品揭露了王導的荒淫丑行，客觀上贊揚了王導妻為維護婦女自身的地位，敢于同夫權(quán)作斗爭的精神。文中寫王導“密營別館，羅列眾妾，兒女成行”，可見其淫侈無以復加。像這樣的淫靡之官，身居丞相之位，焉能不誤政事?曹氏持刀尋討當然是出于妒忌心理。但作者描寫這一典型情節(jié)，含有反官僚腐敗的意味。作品最突出的藝術(shù)特點，就是善于用生動形象、深入細膩的描寫，來進行氣氛渲染，刻畫人物性格特征。如寫王導聞聽納妾之事敗露而搶先出逃的情景：“王公遽命駕，飛轡出門，猶患牛遲，乃左手攀車闌，右手捉麈尾，以柄助御者打牛，狼狽奔馳。”這一細節(jié)十分典型，把王導內(nèi)心的極度惶懼和環(huán)境氣氛都渲染到了極致。這樣生動傳神的細描，在六朝小說中極為罕見。作品的諷刺意味頗強，無論敘述王導與妻搶行出逃，還是描寫司徒蔡謨之戲言(蔡謨聞之，乃詣王公謂：“朝廷欲加公九錫，知否?”王公自敘謀志，希望得錫品，而蔡謨云：“不聞余物，惟聞短轅犢車，長柄麈尾耳!”)，都竭盡了嘲諷揶揄之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