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國變記》的主要內容,《庚子國變記》導讀
《庚子國變記》是最早系統(tǒng)記述義和團運動的一部紀事本末體歷史著作。清李希圣撰。該書所記多為作者親身經歷和見聞,具有重要的史料價值,是研究義和團運動的重要文獻。最早版本為光緒二十八年(1902)初刻本,另有民國十二年(1923)抱冰堂刻本,中國近代史資料叢刊《義和團》第一冊全文收入,中國通史參考資料近代部分 (下冊) 亦收入。
李希圣(1864—1905),湖南湘鄉(xiāng)人,光緒進士,義和團運動時期官刑部主事,后任京師大學堂提調。在士大夫中間,他屬于傾向維新的一派,《王先謙致繆荃孫書》中諷他“學問可惜,而不足于鄉(xiāng)評,殆亦好新之累。”八國聯(lián)軍占領北京時,他曾聯(lián)系當時在京的清廷官員于式枚、黃石孫等人,往見美國傳教士李佳白、丁韙良以及美國駐華公使康格,謀劃營救光緒皇帝。《庚子國變記》系他根據(jù)這一時期的日記改編而成。傳世著作另有《庚子傳信錄》一卷,所記內容與《庚子國變記》大體相同,惟字數(shù)僅及原書的三分之一。此外,尚有署名小山秉信著的 《庚子傳信錄》一卷,明治三十五年(1902)東京嵩云書社鉛印本,內容與李撰《庚子傳信錄》完全相同,惟增松平直三郎序及作者自序。據(jù)羅惇曧云:“亡友湘鄉(xiāng)李希圣亦元,庚子在圍城中,所記日記極詳雅,以觸犯多,不肯示人,有竊錄之者,署名日人小山秉信著,稱《庚子傳信錄》付印,較原著不及十之四五。”果如羅氏之言,則此書即李希圣《庚子傳信錄》之節(jié)本。羅惇曧亦著有《庚子國變記》一卷,其內容大抵取材于李撰《庚子國變記》。
《庚子國變記》共一卷,約一萬八千余字,以年月日為序記述,起自光緒二十四年(1898)八月,迄于光緒二十七年(1901)十二月二十日,以下原文闕失。開篇從慈禧太后預謀廢光緒立載漪之子溥㑺為大阿哥寫起,對義和團進入畿輔、帝后兩黨主戰(zhàn)與主和之爭、后黨集團招撫和利用義和團、向列強宣戰(zhàn)、攻東交民巷和西什庫教堂、主剿派五大臣被殺、八國聯(lián)軍攻占北京、慈禧太后挾光緒皇帝出逃西安、沙俄出兵入侵東北、東南互保協(xié)議、李鴻章奕劻為全權大臣簽訂《辛丑條約》、慈禧太后與光緒回鑾行至河南開封等歷史事件作了較為詳細的記述。全書采用夾敘夾議的寫作手法,在記述歷史事件的同時夾以評論,寓褒貶于敘事之中,觀點表現(xiàn)在字里行間,被認為是當時“傳誦”的佳作。
《庚子國變記》對義和團持否定態(tài)度,書中充滿了對義和團的誣蔑之詞。認為義和團是“拳匪”、“拳禍”,“公為寇盜,虜掠殺人,協(xié)取財物不能應,輒夷其宗,喜縱火延燒,常數(shù)百家。”書中甚至還出現(xiàn)了義和團兩次殺人各達“十數(shù)萬人”的記載。這種任意夸大和缺少具體內容的記載,說明了作者本人的立場觀點。相反,對義和團英勇抗擊八國聯(lián)軍的歷史史實,書中卻沒有記載。可以看出,在對待義和團的問題上,作者是和主剿派的觀點一致的。
《庚子國變記》對帝后兩黨褒貶分明,褒帝黨而貶后黨。贊同帝黨集團和洋務派官僚反對宣戰(zhàn)、鎮(zhèn)壓義和團的主張,對主剿派失勢和五大臣被殺表示惋惜和同情,認為“天下冤之”,對東南各省督撫與列強的互保協(xié)議推崇備致,認為是“雖用以自全,然國亦蒙利矣。”對慈禧太后及其后黨官員則頗多譏諷。如記義和團“慘酷無復人理,而太后方日召其黨,所謂大師兄,慰勞有加焉”;“自有書契以來,蓋未聞奉詔而為官寇,寇而獎為忠義,如今是者也。”對后黨集團的愚昧無知、官場的腐敗黑暗、慈禧太后回鑾時的揮霍鋪張、地方官員的阿諛奉迎等都作了較為詳盡的記述,其嘲諷之意充滿字里行間。
《庚子國變記》是以清政府為中心記述義和團運動的歷史著作,內容側重于對清朝統(tǒng)治集團活動的記述,而對義和團則涉及不多,記述甚為詳略。對義和團的源起、組織形式以及在山東、京津等地區(qū)的發(fā)生、發(fā)展狀況幾乎沒有什么記載,所記內容多為義和團 “降神附體”、“刀槍不入”等迷信活動以及在北京城內攻使館、攻教堂的活動,史料價值不高。其具有史料價值的部分是對清政府和列強活動的記述。如對清朝統(tǒng)治集團內部帝后兩黨之間的矛盾和斗爭、帝后兩黨對義和團和列強的態(tài)度、后黨集團招撫和利用義和團對外宣戰(zhàn)的原因、列強的侵略活動和內部之間的矛盾等問題的記述,都是研究義和團運動所必須掌握和了解的重要史料。
《庚子國變記》也有許多記載失實和不確切的地方。如記西摩爾爾聯(lián)軍進犯北京,認為是因“眾少不得達,至落垡而還。”而實際情況則是因為義和團和清軍的阻擊,西摩爾聯(lián)軍“兵敗不能進”,被迫退回落垡。西摩爾也不得不承認:“義和團所用設為西式槍炮,則所率聯(lián)軍必將全體覆沒。”又如記沙俄出兵東北,認為是清政府陰嗾黑龍江將軍壽山挑釁和盛京副都統(tǒng)晉昌“縱拳民大掠,殺俄護道兵”而致。類似這樣不確切甚至錯誤的記載書中不止一處。
《庚子國變記》刊行以來,以其重要的史料價值而受到普遍的重視。中國近代史料叢刊《義和團》將其作為第一篇史料收入,大量的有關研究義和團運動的著作、論文等吸收和采用了該書的觀點和史料,影響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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