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詩古音考》的主要內容,《毛詩古音考》導讀
《毛詩古音考》是研究《詩經》古音的音韻學著作,明陳第著。此書于明萬歷辛丑年(1601)開始編撰,甲辰年(1604)編成。陳第的朋友焦竑(字弱侯)“又為補其未備,正其音切”,對此書的編撰起過重要的作用。于萬歷丙午年間 (1606) 初刻,清乾隆二十七年(1762)濉川徐氏重刻,光緒六年(1880)武昌張氏又據徐氏刻本重刊。此外本書曾收入《一齋集》和《四庫全書·經部小學類》、《明辨齋叢書》(第四集)、《學津討原》(第四集)、《音韻學叢書》等叢書中,1957年四川人民出版社曾用《音韻學叢書》渭南嚴氏原版重新印行。學津討原本、音韻學叢書本都是比較容易檢得的版本。
陳第(1541—1617),字季立,號一齋,福建連江縣人,萬歷秀才。曾任薊鎮游擊將軍,在鎮十年,邊備整飭。著作有 《讀詩拙言》、《屈宋古音義》、《尚書流衍》、《伏羲先天圖贊》等。陳第在《詩經》、《楚辭》古音研究上有重要創獲,他提出“時有古今,地有南北,字有更革,音有轉移”的觀點,并且用嚴密的方法、大量的材料證明古音不同今音,把古音學研究引上了科學的道路,對以后的顧炎武、江永等人有重大影響。
全書分為四卷,對《詩經》四百多個韻字的古音逐一作出詳細的考證。語音是隨著歷史的前進而在不斷發展變化的。正因為這個緣故,宋人在讀 《詩經》時,覺得有許多地方的音韻很不和諧,例如《詩經·召南·行露》:“誰謂雀無角,何以穿吾屋?誰謂女無家,何以速我獄? 雖速我獄,家室不足。”按照當時人的讀音,“家”字和 “角、屋、獄、足”等字已經不和諧了。為了解釋這類現象,有人提出了所謂 “葉音說”。“葉音說”認為在這首詩里 “家”字葉音 “谷”,這樣讀起來就跟 “角”、“屋”、“獄”、“足”等字和諧了。在宋代就已有人(如項安世)對“葉音說”表示懷疑,到明代如焦竑等人則已明確反對 “葉音說”。焦竑在 《焦氏筆乘》里曾明確提出 “古詩無葉音”的主張。陳第對焦竑等人的意見是極表贊同的,但是他覺得“葉音說”的影響很大,為了使受 “葉音說”影響的人認清 “葉音說”的不合理,需要舉出大量的例子加以考證以證明“葉音說”的錯誤。因此,本書舉出四百多個詩經韻字,用“本證”和“旁證”相結合的辦法來考證它們的古本音。所謂 “本證”是指 《詩經》內部的材料,所謂 “旁證”是指《詩經》以外先秦兩漢典籍以及秦漢以下“去風雅未遠”的材料。例如,“采”字,陳第指出,古音讀“泚”,“凡采皆讀此音”,不像“葉音說”所主張的那樣,在這首詩里讀這個音,在那首詩里又可以讀另一個音。他舉出的本證有 《雎鳩》篇,旁證則有荀子 《禮賦》:“此夫文而不采與,簡然易知而致有理者與”;《楚辭·懷沙》: “文質疏內兮,眾不知余之異采,材樸委積兮,莫有余之所有”等等。再如,他還證明 “母”古音讀“米”,因為它不是跟 “杞”、“止”押韻,就是跟 “祉”、“喜”押韻; “馬”字古音讀 “姥”因為它總是跟 “組”、“黼”、“旅”、“土”等字押韻; “京”字古音讀“疆”,因為它總是跟 “堂”、“將”、“常”、“王”押韻。總之,《詩經》 中四百多個入韻的字都是有其固有的讀音的,并不是像 “葉音說”所主張的那樣可以臨時改讀他音的;只不過這些字的古音往往和今音不同,那是因為時代發展了,語音也發生了變化的緣故。
這種利用《詩經》內部的韻語材料和《詩經》以外的韻語材料相互結合來考證古音的方法是比較科學的,后來為顧炎武的《音學五書》等古音學著作所繼承和發展。但本書采取直接注音的方法忽視了各類音的古今音值往往不同的事實,存在較大的缺陷。其具體結論也有許多不準確的地方。但是總的來說,正如《四庫全書提要》所說,在古音學史上,“廓清妄論,開除先路,則此書實為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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