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榻野史》簡介|鑒賞

據孫楷第《中國通俗小說書目》，日本田中慶藏明萬歷刊本四卷，不署撰人，題“卓吾李贄批評”、 “醉閣憨憨子校閱”。正文半頁9行，行17字，眉端有評，版心下鐫“醉眠閣”。國內有種德堂刊本二卷，封面題“種德堂謹依京板”，卷首標“江籬館”，題“情顛主人著”，小隱齋居士校正”，有憨憨子序，半頁9行，行20字。又有民國排印本，目錄題“延壽新書”，上卷題“情顛主人著，小隱齋居士校正”，下卷題“笑花主人錄，江籬館校正”。臺灣天一出版社1985年“明清善本小說叢刊”第18輯收《繡榻野史》即據排印本影印。

明王驥德(?—約1623)《曲律》卷四謂其友人呂天成“制作甚富，至摹寫麗情褻語，尤稱絕技，世所傳《繡榻野史》、《閑情別傳》皆其少年游戲之筆”。呂天成，原名文，字勤之，號棘津，別號郁藍生，浙江余姚人，明萬歷間諸生，工詞章，兼長曲學與聲韻，有《煙鬟閣傳奇》十五種、雜劇八種，今存《齊東絕倒》雜劇一種。呂天成有《夫人大》、《耍風情》、《纏夜帳》等劇作。祁彪佳評呂天成劇謂“局以熱艷取勝”。王驥德所說或有根據。憨憨子序寫于萬歷三十六年(1608)，書當作于前。

書敘揚州秀才姚同心，因住東門里，自號東門生。娶妻貌丑多病，每以為憾，妻病卒，欲尋美婦為繼，而數年未得。因籠絡小秀才趙大里為孌童，明為兄弟，暗為夫妻。后娶金氏，金氏嫁前曾與小廝私通，東門生貪其標致，不加計較。婚后仍留趙大里在家讀書，時相淫樂。時東門生三十、金氏二十一、趙大里十八。趙羨金氏貌美，欲加勾搭，金氏也著意于大里，時以眉目傳情。東門生得知兩人心事，為討金氏歡心，竟加成全，先拉兩人同食，任其調情，后竟慫恿并親送金氏到書房與大里奸宿。金氏與大里淫戲無度，大里暗用春藥，使金氏傷痛，又拉丫鬟賽紅、阿秀群奸。

金氏傷痛甚重，乃與東門生計議報復大里。大里有寡母麻氏，年三十二歲，已守節十余年。東門生佯作關心，為大里安排外出教館，又接麻氏到家讓金氏照料，己則假稱外出實暗藏別室。金氏與麻氏夜間同寢，百般挑動其情欲，又用緬鈴等助情器使其不能自制，暗中引東門生與之交合。事明后三人則共淫樂，東門生間或又與麻氏婢女小嬌和賽紅奸。因麻氏與金氏不時爭風吃醋，東門生又提出將大里叫回，四人一起鬼混，縱淫濫奸。

丑聲外傳，值學院出巡，地方上要出首東門生和趙大里，諸人遂共逃山中搭屋居住。后麻氏與金氏因縱欲而死，趙大里感時疫而亡，賽紅、阿秀嫁人，只東門生和留下照料麻氏與東門生所生二子的小矯共同生活。東門生夢麻氏變母豬、金氏變母騾、大里變公騾來與之相會，并告知他因縱妻通奸要被罰變龜。東門生夢醒后感果報不爽，遂將小矯嫁人，二子托人收養，自己出家為僧，題其庵曰“摩登羅剎”，并常將自己之所為勸戒世人。好事者據以寫成小說，以期“警世戒俗”云云。

《繡榻野史》為著名淫書，被批評為“如老淫土娼， 見之欲嘔” (張文咎《批評北宋三遂新平妖傳敘》)。清劉廷璣《在園雜志》卷二也曾談及《野史》謂其“流毒無盡”。其在清代一直遭禁無疑，見于明文的有道光十八年(1838)江蘇按察使設局查禁淫詞小說所開書目、道光二十四年(1844)浙江禁毀淫詞小說所開書目及同治七年(1868)江蘇巡撫丁日昌禁毀淫詞小說所開書目。清季又有人將本書改編為《怡情陣》十回，也被禁毀。

目 次(按：本書卷前列目，文中實不分回，似為提綱，且錯訛百出。)：

上卷

西江月開宗明義 姚同心嫌妻戀童 姚兄自作牽馬人 金氏思赴陽臺路 傳柬求婚 兩人初度交歡 自道私愛芳心 趙郎遇嬌娃始末 狡童熟窺引興 趙金二度情濃 東門生竊窺興動 金氏情濃訴衷 二人鸞鳳顛倒 議決異日雌雄 金氏情戀忘夫 金氏欲熾無厭 同心柬挑大里 狂童復柬稱雄 姚金視柬喻意 淫娃自弄風情 自家準備后庭花 趙郎潛入閨門 開門迎敵 趙郎借舟成功 嬌娃落于計中 大里再戰取勝 金人三戰敗北 女真主垂頭喪氣 金趙芳筵歡謔 趙郎恣情謔浪 二人歡樂無已 嬌娥自顧驚訝 金氏怒臂思逞 賽紅喜嘗滋味丫環云雨綢繆 金人緩兵求解 遼金拱手伏降 將軍欲搗陰山后 少女知春還怯陣 少女臨戎求救 浪子無情可恨 阿秀預道不勝堅銳 遼金勉強迎戰 騷金尤凝后期 金趙俱入夢里 姚生探春敘舊 良人目賭銷魂 細究行藏顛末 騷婆始終未悟 讒害真愛交政 姚生殷勤調護 夫妻籌策雪恨

下卷

金氏謀議復仇 夫妻計間大里 同心薦館施謀 計引麻氏就養 大里被嫌為真 趙生遇而未悟 麻婆誤入牢籠 金氏巧言設騙 巧設機關探透 麻婆春心偶露 金氏乘機引誘 麻婆心思擾亂 淫污挑潑 春心隱隱躍露 麻婆淫心污潑 春情 夏燠 秋寂 冬寒 一色隱隱動人 麻婆邪心勃動 金氏謀成告主 麻婦欲心頓起 麻氏急如云雨情 麻氏興動難持 麻婆計嫁姚生 兩婦心銜不平 姚生舍舊圖新 合家歡樂酣眠 姚生計醉佳人 小嬌被生哄賺 小嬌痛極呼救 冤家難禁訴苦 嬌生相假沉睡 金氏姤婢分歡 主婢爭風混鬧畫計分配均愛 兩婦分屬有定 趙金姚麻合席歡樂 兄弟同門及條三人恣情歡訕 二人爭風喧鬧 姚生挈家移居 眾生感夢姚東門懺悔分解完果 姚生披剃入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