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劉圣宇
短篇小說。作者鄧友梅。原載《北京文藝》1979年2月號,獲1979年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文革”時期,百業蕭條,公園里卻分外熱鬧。老管遵醫囑參加了“陶然亭早班”,不聲不響地加入了常來鍛煉的三個老頭的行列。他在心里稱戴水晶茶鏡的老頭為“茶鏡”,留胡須的為“胡子”,穿舊軍裝的為“將軍”。過了一段時間,在一個下雪天,他們第一次和老管打了招呼。老管試圖打聽“茶鏡”的姓名,被拒絕了。在這人人自危的年月里,互通姓名怕只會惹麻煩。鍛煉完身體,照例是由“胡子”讀一段毛主席著作,“將軍”發一通比報紙更入耳的議論。“將軍”教老管吳式太極拳時,表揚了他一絲不茍的精神,這使老管像挨了一棍。“茶鏡”練功是騎馬蹲襠式站著,像觸電似地抖動十個指頭;“胡子”前腿繃,后腿弓,單用他的左手握著手杖左右地畫圈。這都是老管從來沒見過的練功法。提到酒,老管禁不住大發議論,卻又戛然而止。此中隱情大家都明白。老管學會吳式太極拳已是4月初,此時天安門前花如海,詩如潮。老管發現廣場上一幅畫很像自己家被抄走的一幅名畫家華一粟的作品。聽說華一粟的右腕骨被砸成粉碎性骨折。老管又聽見兩只巨大的花圈下面傳來洞簫演奏的傳統葬禮用曲。聽完廣播《天安門廣場的反革命政治事件》的文章,老管徹底絕望了。把一瓶“燕嶺佳釀”拿到公園準備和幾個老頭喝掉,這是他一生研究的最后成果。“將軍”的話使他臉上發熱。“胡子”拿出題著“一粟左手”幾個字的國畫,正是在廣場上見到的那幅,原來“胡子”就是華一粟。“茶鏡”掏出簫吹起送葬曲,他就是給梅先生、程先生拉過多年弦的蕭子良,他的左手三個指頭被掰斷了。怪不得他們如此練功!老管決心繼續自己的研究。到粉碎“四人幫”后的大游行時,老管才知道“將軍”原來是中央某部的書記。作品取材新穎,構思精巧,文筆如行云流水,自由瀟灑。
上一篇:王菊延《詩魂》當代文學作品賞析
下一篇:姜嵐《請舉起森林般的手,制止!》當代文學作品賞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