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美國〕休斯

夢，必須被緊緊地抓住，

因為它一旦消亡，

生活就如斷翅的鳥兒，

永遠不能飛翔。

夢，必須被緊緊地抓住，

因為它一旦遠走他方，

生活就像荒蕪的土地，

凍結成霜野冰床。

（辜正坤譯，選自《世界名詩鑒賞辭典》）

【賞析】

休斯是現代美國最優秀的黑人詩人。他的詩自由、開放、熱烈，他的不少詩被譜成歌曲，在美國廣為流行。這首小詩便是其中的一首。

夢，即生活的理想。理想問題，是人的本質問題。它代表人生存的意義、目的、方向，它是人的價值、利益的終極需求。人不同于動物，即在于人能意識自己，他對自己有判斷、有設想，他能明確地意識到自己生存的利益、價值。人喪失這點，就墮落到動物的本能狀態。而人是不能依其本能生存的，它會陷于生的盲目、未知、恐懼、焦灼和不安，這意味著生存的失敗，將被社會所淘汰。

人在時間上是趨向未來的。理想是人對自身的肯定。理想告訴理想者，他在未來將得到他的利益、價值，他所做的一切是有意義有報償的。它支持人鼓勵人做下去，它對人的未來生存給予預先的肯定判定。于是人才有生存的信心勇氣，煥發蓬勃的生機。理想是人對自我意識的健康良好的體現。

而喪失理想，人即喪失他的意義、目的，喪失他未來的全部。他的未來是盲目而混亂的，是被否定狀態。因此詩人說“夢，必須被緊緊地抓住，/因為它一旦消亡，/生活就如斷翅的鳥兒，/永遠不能飛翔”，“生活就像荒蕪的土地，/凍結成霜野冰床”。詩人以詩表現了人生存的這一本質問題。

（西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