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吳越曲·杭州之旅·富春江·春山春水畫不贏
“奇山異水,天下獨絕”,這是六朝吳均對富春江的評語?,F代詩人郭沫若也贊嘆:“一江流碧玉,兩岸點紅霜”。
黃公望描畫富春山
元代,以“大癡道人”為號的山水畫家黃公望,為奇麗的富春山水所迷,來到江邊,結茅而居,春秋佳日,游息其間。黃公望以七十九歲的高齡,開始為這一片山水作畫,常?!霸朴卧谕狻保靶鋽y紙筆,凡遇景物,輟即模記”,終于用數年的時間,創作了《富春山居圖卷》。清邵之麟說:“子久(黃公望之字)畫,書中之右軍(王羲之)也,圣矣!至若富春山圖,筆端變化鼓舞,又右軍之蘭亭也,圣而神矣!”
從黃公望《富春山居圖卷》中,可以看到秋天的富春江景色。這是一個平和、寧靜的世界。
“圣而神”的《富春山居圖卷》后來有過一段不平凡的經歷。明成化前,此畫先為蘇州畫家沈周收藏;后為董其昌所得,繼而又為沈圖所藏,傳其子吳洪裕。吳氏生平酷愛二件書畫,一為《智永法師千字文真跡》,另一便是《富春山居圖》。至臨死時,仍對此二珍跡愛不釋手,竟命人“焚以為殉”。先焚《千字文真跡》,當《富春山居圖》被投入熊熊爐火時,吳已將瞑目,其侄從煙燎中把此珍跡搶救了出來。從此,這一名畫被裁割成了兩段。
“筆墨之外,別有一種荒率蒼莽之氣”,后人如此評《富春山居圖卷》。與造化爭神奇的志趣,使黃公望成就了其風格。也正是富春江的山水,為他提供了“步步可觀”的意境。據說,后世,黃派山水崇拜者蜂起,畫家們也極力仿效,以至到了“人人一峰,家家大癡”的程度。
子胥渡口·富春渚
黃公望隱居之處,就在“小山峽”——七里瀧一帶。七里瀧是一段46里長的峽谷。這里群山連綿,懸崖削立,曾經“三里一危湍,五里一急壑”。如今,峽口已建壩,七里瀧已變成了湖平如鏡的水庫。
七里瀧兩岸,危立的石壁上,有伍子胥廟,附近還有子胥渡口、胥村、胥源、胥嶺、胥洞等古跡。相傳,春秋戰國時期,伍子胥逃避楚平王謀殺,投奔吳國,在此渡江。入吳后,還曾在此隱居躬耕。自子胥渡口往上,就是烏石灘。據傳,岳飛、韓世忠等曾來此,并在巖壁上題字。
富春江上,散布著許多由江水沖瀉、積聚而成的沙洲。南宋著名詩人謝靈運為這些江心綠洲起名“富春渚”,并寫下了“霄濟漁浦潭,旦及富春郭。定山緬云霧,赤亭無淹薄。溯流觸驚急,臨圻阻參錯”的詩句。
在富春渚中,最負盛名的要數王洲。一千八百多年前,這里俗稱洋漲沙。洋漲沙上有一個村子,叫瓜江埠,村民們大多以灌園種瓜為業。三國時創立了江東霸業的孫氏家族就是這塊沙洲上居民的后代。據富陽縣志載,孫權那個“碧眼紫髯”的祖父孫鐘,原就在這里灌園種瓜。《三國志》載:“孫鐘之子、孫權之父孫堅,是吳郡富春人”。洋漲沙因為出了皇帝,遂名“孫洲”、“王洲”。
鸛山·桐君·富春山
鸛山,是富春江邊的一座玲瓏小山,因形如迎江俯瞰的鸛鳥而得名。傳說三國時山頂有道觀,故又稱“觀山”。
鸛山的山腰,有“春江第一樓”,可遠眺澄碧清瑩的富春江水。這里的“鸛山望月”、“中沙落雁”、“吉祥曉鐘”“鸛嶺晴云”、“樟巖朝霧”、“花塢夕陽”、“恩波夜雨”、“莧浦歸帆”等景致,被稱為“春江八景”。
現代作家郁達夫為自己的家鄉自豪不已,曾發出“實在是天下無比的妙景”的贊嘆。鸛山東側山麓有“郁氏別業”。為紀念因反抗法西斯而犧牲的郁曼陀、郁達夫兄弟,富陽百姓在此造雙郁亭。亭中,“雙松挺秀”四字為茅盾所題?!敖俸蠛秸l作主,俊豪子弟滿江東”,此聯集自曼陀、達夫昆仲的詩句,含豪放悲壯之氣概。
桐君山在桐廬縣富春江與天目溪交匯處,素有“峨嵋一角”之稱。近代康有為贊道“峨嵋諸峰不如此奇”。
桐君山上有桐君老人祠,祠內柱子上鐫刻著著名指書書法家孟慶甲寫的一副對聯:“大藥幾時成?漫撥爐中丹火。先生何處去?試問松下仙童?!?br>
相傳軒轅黃帝時,桐君山上,有一老人在桐樹上結廬棲身,每日采藥不息,為人治病。人問其姓名,則指門外桐樹以示,因此人們尊稱他為桐君,此山也由此得名。桐君老人祠便是后人為紀念這位老人而修建的。
富春山在桐廬縣城以西約三十里的富春江北岸。相傳,這里是東漢高士嚴子陵隱居垂釣處,故又稱嚴陵山。
嚴子陵,名光,原姓莊,為避漢明帝劉莊的諱改姓嚴。少年時曾和劉秀同窗共讀。劉秀當上皇帝后,曾召他上京,封為諫議大夫。嚴子陵辭官不受。為躲避劉秀的屢屢征召,他歸隱于富春江畔,以漁樵自娛。相傳唐代李白曾攜酒到此暢飲,詩曰:“我攜一樽酒,獨上江渚石。自從天地開,更長幾千尺。舉杯向天笑,天回日西照。永愿坐此石,長垂嚴陵釣。寄謝山中人,可與爾同調?!?br>
傳說嚴子陵曾被光武帝劉秀召進宮中,徹夜長談,瞌睡之中,嚴子陵加足于帝腹,以致第二天一早太史即跑到金鑾殿啟奏:“昨夜測觀星象,見一客星冒犯帝星。”由此,后人又稱嚴子陵為“客星”,并立有“客星碑”。嚴子陵灑脫不羈的性格,以及隱逸不仕的精神,向來得到士人的推重。宋代文學家范仲淹任睦州(今建德)州官時,經常遨游釣臺,還特地修建了嚴子陵祠,寫了一篇《嚴先生祠堂記》。相傳范仲淹曾與好友李泰伯同游釣臺,忽然一陣清風拂過。范仲淹擊掌連呼:“好風,好風,好一陣釣臺之風!”“釣臺風”從此盛傳?!霸粕缴n蒼,江水泱泱。先生之風,山高水長”。范仲淹推崇的“先生之風”,也許正是后世的人們所積極追求的個性與自由吧?
當然,不臣君上的隱逸精神與傳統倫理道德并不完全合拍。朱元璋就曾覺察到隱逸中內含的叛逆性:“吾觀天下之罪人,罪人之大者,莫大乎嚴光。”
富春山西邊的磐石,相傳是南宋末年謝翱慟哭文天祥之處。謝翱為文天祥部屬,文天祥被俘就義后,謝翱登上西臺祭吊文天祥,以竹如意擊石,寫下了悲壯的《登西臺慟哭記》。謝翱死后葬于釣臺對面的江邊。后人為紀念謝、嚴二人,在西臺筑了“雙清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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