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孟軻·齊人有一妻一妾

亦題《乞食墦間》。戰(zhàn)國寓言小說。孟軻撰。原載《孟子·離婁下》。今見趙岐《孟子章句》、朱熹《孟子集注》、焦循《孟子正義》、楊伯峻《孟子譯注》。李格非、吳志達主編《文言小說》選錄。有的學(xué)者指出：“它寫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有頭有尾，內(nèi)容完整，對過程的敘述則是重點突出的。通篇用第三人稱敘述，接近于后代小說的寫法。寫開頭結(jié)尾的部分用概括敘述語句; 中間寫過程的部分，用具體描寫的手法。這也接近于后代的小說。”李格非、吳志達說它“是可以作為短篇諷刺小說來讀的”。故事描寫：有個齊國人，跟他的妻妾往在一起。這個齊人每次出去后回來，必定酒足肉飽。妻子問跟他一起吃喝的是些什么人，他說全是有錢有勢者。妻子把丈夫的言行告訴給妾，并說從來沒有見顯貴者到我們家來，她想暗中察看丈夫究竟到了哪些地方。第二天，妻子尾隨丈夫，看到整個城鎮(zhèn)沒有一人跟丈夫談話，最后她丈夫走到東郊墳地，向祭掃墳?zāi)怪似蛴憵埦剖ｏ垼叧赃厲|張西望。妻子回到家里，把所見情況告訴給妾，并說想不到丈夫是這樣的人。丈夫回來后，妻妾共同咒罵他，可他還不知道已被妻子發(fā)現(xiàn)乞食之行，而洋洋自得，向妻妾擺威風(fēng)、夸海口。作品通過齊人乞食于墦間而驕于妻妾的故事，揭露了齊人寡廉鮮恥、卑鄙齷齪的丑惡靈魂。作品中諷刺的那個齊人，有“一妻一妾”，可知他是統(tǒng)治階級的下層人物。作者通過對他的描寫，揭開了統(tǒng)治階級中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的面紗，把他們丑惡骯臟的靈魂，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這對于黑暗的社會現(xiàn)實，自然是一種抨擊。故事和人物，是出于作者的虛構(gòu)。其人物形象，比較鮮明生動。對齊人，寫出了他性格的兩面性： 在家時驕態(tài)畢露，在外時丑態(tài)百出。齊人的夸口、無恥、洋洋自得寫得相當(dāng)細(xì)膩逼真。對齊人的妻子，也描寫得很有個性，寫她由懷疑到偷看及至羞愧、悲泣、咒罵的過程，性格發(fā)展合情合理。孟子創(chuàng)作的這個故事，與莊子的“舔痔結(jié)駟”有異曲同工之妙。后來，明代劇作家孫鐘齡將它擴充改編為傳奇劇作《東郭記》，描繪出了 “賄賂公行、廉恥喪盡”的明末官場的百丑圖。清代著名小說家蒲松齡又曾將它改編為《東郭簫鼓兒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