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殘游記》簡介|鑒賞

作者署名洪都百煉生，為劉鶚筆名。全書二十回，又有二集九回，外編四千七百余字。此書光緒二十九年(1903)八月始連載于《繡像小說》，至光緒二十九年十二月 (1904年1月)刊出至十四回，中止。光緒三十年 (1905)續寫十五至二十回， 于光緒三十一年(1906)逐日發表于《天津日日新聞》。《老殘游記二集》寫于光緒三十二年(1907)連載于《天津日日新聞》，現存九回。《老殘游記外編》寫作時間目前尚有爭論， 1952年曾在英文本中披露其存世，并有手跡照片。1962年中華書局出版之《老殘游記》披露全文。《老殘游記》版本之多為近代小說所僅見。 自1903年《繡像小說》連載始， 至1988年止， 已知中文版達98種。另有日、英、法、德、俄、捷諸種文本十余種。《老殘游記》版本以內容而言，刊出初集卷一至卷二十為最多，較重要的有《天津日日新聞》本，《神州日報》排印本，上海亞東圖書館排印本，人民文學出版社本，山東齊魯書社本。二集有《天津日日新聞》九回本、 良友圖書公司六回本等。另有初集二十回二集六回合印本，初集二十回二集九回、外編合印本。此外還有編校本，節選本，刪節本，合印本，改寫本，英漢對照本、偽作本。

書敘鐵英，別號老殘的走方郎中搖串鈴為人治病。一日來到山東古千乘地方，替當地大戶黃瑞和治好了每年夏天便發的一個奇病：渾身潰爛。為此黃大戶叫了個戲班唱了三天謝神的戲。這天老殘覺得困倦，才閉眼睛，便有兩位朋友來邀同去游玩。夜間三人登山觀日出，發現遠海上有一帆船在巨浪中幾要沉沒。船上水手卻借此機會大肆搜括，甚至殺人拋入海中。老殘等三人氣憤異常，準備給這一大船送向盤和紀限儀去。等到自己的小船靠近大船時，聽到船上有人高談闊論， 鼓動少年人打罵船主及掌舵。三人獻上紀限儀和向盤卻被水手和高談闊論者誣為漢奸，乘的小船被打沉，老殘也沉入水底。此時老殘被人喚醒，原來是南柯一夢。老殘不顧黃大戶再三挽留要去濟南府看大明湖的風景。到了濟南府，先游賞了大明湖，第二日又聽了黑妞白妞說書。白妞說書時只是兩片頑鐵到她手里便有五音十二律似的;她說書前先看一下就使全場鴉雀無聲，說書時使人覺得有說不出的妙境，說完時全場轟然雷動，使人感到“余音繞梁，三日不絕”的“日”字，可以改為“月”字。老殘在游興已足之后，為撫院內文案高紹殷小妾治好了病，因而被引薦給山東巡撫莊宮保。宮保要留他住進巡撫衙門，但他當夜寫了一封信謝了莊宮保，天未明去了曹州府。在董家口，他從老董口中知道了財主于朝棟一家被曹州知府玉賢虐殺的事，又知道了雜貨店王掌柜的獨子被玉賢的站籠站死。到馬村集得知了車店掌柜的妹夫被栽贓陷害而死。次日老殘親自去曹州府前看了站籠，并知道玉賢又已升官，因此激憤已極，在墻上寫下了“冤埋城闕暗，血染頂珠紅”，“殺民如殺賊，太守是元戎”的詩句。并寫了一封長函給莊宮保，細述了玉賢的所謂政績其實是靠虐殺無辜而得到的。在曹州府老殘又向城武縣令申東造介紹了一些為民辦事的方法，并將武藝高強的劉仁甫介紹給他。然后去了東昌府。申東造的弟弟申子平赴桃花山去尋訪劉仁甫，一路觀看雪景耽誤了路程，只好乘月色趕路，夜遇猛虎，眾人被嚇得膽戰心驚。虎過后，他們見到山坡上有住家。接待他們的是年方十八九歲的嶼姑。是夜嶼姑與申子平談經論道，后來頗具神秘色彩的黃龍子來到，嶼姑和他琴瑟相合奏《海水天風之曲》，又與鄰居扈姑、勝姑合奏《胡馬嘶風曲》。演奏之后，黃龍子與申子平談論時局。黃龍子從三元甲子談到北拳南革都是不近情理，對社會有害的。老殘從東昌府回省城在齊河縣被黃河結冰所阻，對著雪夜月色，想到國事艱難，不禁潸然淚下。第二天，在客店又遇到了故人黃人瑞。人瑞與老殘共進晚餐，招了妓女翠花、翠環。飯后始知翠環原是齊東縣大財主家的嬌女，只因莊宮保聽信史鈞甫觀察的治水方法，廢棄了濟陽以下民埝，使十幾萬戶人家遭了水災，翠環由此而淪為妓女。老殘和人瑞商議救出翠環的方法。是夜黃人瑞又講了酷吏剛弼自以為清廉，嚴刑逼供，來處理齊河縣齊東鎮賈老翁一家十三口人命案一事，使賈老翁的兒媳婦賈魏氏含冤畫供。老殘聽了此事連夜致信莊宮保，清派白子壽來復審此案。第二天又闖入公堂，當面指責剛弼。白子壽到縣，審清賈魏氏無罪，當堂釋放。白太守又請老殘幫助破案。老殘明察暗訪，得知是賈老翁之女賈大妮子與吳二浪子勾搭，用“千日醉”毒倒了十三人。老殘破了此案后，又去泰山訪青龍子，得到解藥“返魂香”救活了十三人， 了結了此案。此時翠環已由老殘納為小妾，改名環翠。老殘又贖出翠花，送給人瑞為妾。老殘破案之后遇到朋友德慧生，結伴返江南去了。《老殘游記二集》書敘：老殘與德慧生結伴而行，抵泰安府時，上泰山燒香。途中經斗姥宮遇年輕女尼逸云。得知泰安縣令之子來廟內胡作非為，逼走女尼靚云，并要封廟門。德慧生因是吏部主事，致函縣令，要其管束兒子。為答謝德慧生的幫助，逸云送眾人上山。當夜住南天門元寶店。德夫人、環翠、逸云同住一室，徹夜長談。第二日眾人看了日出之后又返回斗姥宮。環翠自見了逸云，對其佩服已極，在老殘同意后，拜逸云為師，在泰山觀音庵為尼，改名環極。回到清江浦后，老殘與德慧生分手，單獨去淮安探望胞姊及姊夫。從此在姊夫的小輞川園內吃酒談詩。一日，老殘看《大圓覺經》不由入睡。夢一差官將其帶到閻羅殿。閻羅天子請他坐到“善人”席上，觀看王神問案。見到罪孽深重的人上刑時的慘狀。特別是對犯有口過的人更是嚴刑處理，原因是口過會使世界皂白不分。老殘又觀察了地府各處情況，游玩了地獄街市。地府一小官折禮思宴請老殘，陪酒的八名妓女生前都是陽間命婦。飯后老殘身上發出檀香味，折禮思夫婦欣喜異常，原因是老殘可上西方極樂世界，他們也因此得福。《老殘游記外編》書敘丁巳年老殘在北京前門外蝶園住了三個月。一日東閣子和西園公二人來訪。談及新政中的巡警。老殘以為巡警為治國第一要務。認為施行新政，中國前途大有可望。西園公舉出巡警局老爺在大街上撒尿，非但不認錯反而打罵巡警。老殘嘆道，中國倚官犯法倚眾犯法，倚無賴犯法，所以國力一日弱于一日。此后三人外出游玩。《老殘游記》一書被魯迅先生列為晚清譴責小說的代表作之一，指出“其書即借鐵英號老殘者之游行，而歷記其言論聞見，敘景狀物，時有可觀，作者信仰，并見于內， 而攻擊官吏之處亦多”。五十年代對此書爭論頗為激烈，或謂其“壞書”、“反動的書”，或謂其“瑜瑕互見”的書，或謂其“一部好書”、“一部成功的著作”。作者在序言中寫到：“吾人生今之時，有身世之感情，有家國之感情，有社會之感情，有種教之感情。其感情愈深者，其哭泣愈痛，此鴻都百煉生所以有《老殘游記》之作也。”此書狀物寫景歷來被人們所稱道，《明湖湖邊美人絕調》、《寒風凍塞黃河水，暖氣催成白雪辭》被選為中學語文課文。此書揭露清官作惡處甚多。作者認為“贓官可恨，人人知之，清官尤可恨，人多不知。……歷來小說，皆揭贓官之惡。有揭清官之惡者， 自《老殘游記》始。”此書中申子平、嶼姑、黃龍子的談話，一向被人視為無稽之談，但近年來研究者已開始注意到這是作者劉鶚與其所信奉的“太谷學派”思想的形象反映，值得研究。此書中攻擊“北拳南革”者頗多，一直被人們認為這是劉鶚思想反動的表現。但近年來亦有研究者對此提出異議。此書內容豐富，確值一讀，并有深一步研究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