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你所愛？

說吧，讓我心里明白。

什么使你沮喪？

講吧，我會讓你開懷。

你護衛的是什么？

讓我和你共同護衛。

你播種的是什么？

讓咱們倆一起收獲。

告訴我，告訴我，

別咬著手指，將自己折磨。

告訴我，你到何方？

帶上我，把我也帶上。

這里，沒有了你，

我一天也沒法呆。

讓我與你同行，

若是吃苦，也苦在一塊！

說吧，不要對我如此冷淡，

冷淡不該是你的情態。

精于世故的俗子，

心腸才硬如石塊。

不懂愛情的人，

不該是你的伙伴。

戒指的伴侶是無名指，

戴上了，你可別取下來。

你不要鼓著腮幫，

心中有什么，就直截說來。

告訴我，你想什么？

我會順著你的心思安排。

對我講吧，悶在心里可要發霉，

讓我們一起將愛情挽回。

你若不培育、澆灌，

愛情就不會與你常在。

我是如此與你相愛，

你怎能對我回邂、厭煩？

你愁眉不展，我也會消瘦，

魂不守舍，心緒紛亂。

讓我愛你，讓我心寬，

讓我健壯、康樂。

我的心在將我折磨，

不知你的心又是如何……

(周國勇　譯)

【賞析】

愛情，是我們夢中的完美主義產物。直到如今，對愛情的浪漫與忠貞的歌頌也沒有停下來。正因為這樣，愛情才是我們心中最理想的感情王國。詩人對美好的愛情永遠充滿著激情澎湃的向往和追求。羅伯特這首《告訴我……》以“我”與心儀的女子直接對話的方式，訴說了“我”因猜不透對方的心思而請求對方能理解自己的情思。

愛情在人們眼睛里是神圣的，它不是游戲，不是玩物，它需要兩個人的經營。經營好了，彼此相許，享受著愛的幸福；經營得不好，彼此之間沒了感情，只有分開。因此，羅伯特想了解他愛戀的女人，想走進她的心里。但他像所有的男人一樣，不喜歡去猜，他要以他的方式去愛。他對他愛的女人說：“心中有什么，就直截說來”，“我會順著你的心思安排”。他想經營一份永遠的愛情，和她過一輩子。他堅定地說：“戒指的伴侶是無名指，/戴上了，你可別取下來。”

全詩一共五節，我們依據詩人的感情脈絡把詩歌分為三層，前兩節為第一層，中間兩節為第二層，最后一節獨立成第三層。

第一節有八句，四問四答，形式整齊，表達了“我”想了解自己的愛人在想什么、想要什么的愿望，同時也訴說自己愿意與愛人“共同護衛”、“一起收獲”的想法。第二節接著第一節的思緒往下走，寫了“我”執著無畏地追求著自己心中偉大的愛情。因為“我”對愛人懷著太深、太真、太強烈的愛，“我”不想讓愛人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咬著手指，將自己折磨”；因為這是一份融思念和愛慕為一體的愛，“我”就像飛蛾撲向星星、黑夜追求黎明那樣執著、深切，“我”愿意隨著愛人到任何地方，因為假如“這里，沒有了你”，“我一天也沒法呆”。“我”愿意和愛人分分秒秒在一起，“若是吃苦，也苦在一塊！”讀到這里，我們發現愛情的確有種魔力，這兩節剛好可以用“在天愿做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來總結。

第三、第四節表達了詩人對于愛情的認識。愛情需要精心地呵護，“你若不培育、澆灌，/愛情就不會與你常在”。 愛人之間，只有理想一致、心境相通、情趣融洽、志同道合，才可能使心靈共振，奏出愉悅的愛情之歌。在愛的空間里，要有信任、寬容、自由，綁著的愛沒有任何意義。因此，“我”才會希望明白對方、理解對方。詩人說“對我講吧，悶在心里可要發霉，/讓我們一起將愛情挽回”，因為詩人明白，要想起飛，且越飛越高，越飛越穩，或是轟轟烈烈，或是平平淡淡，都需要愛的力量，愛是靈魂里唯一的一種力。愛情也是兩個心愛的人能長相廝守，“戒指的伴侶是無名指，/戴上了，你可別取下來”更表明“我”對愛情的審慎態度。一旦愛了，就不要輕易地說放棄，因為愛是一輩子的事情。我們沒有想到中國的那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海誓山盟竟然能與此達到契合！

保加利亞著名倫理學家瓦西列夫在《情愛論》中說：“真正的愛情就仿佛是在理性和非理性的迷離交錯的小徑上作富有浪漫色彩的、神話般的漫游……非理性和理性經過相互滲透，可以說是釀成了一杯令人心醉的愛情瓊漿。兩性的相互誘惑，感情、幻想之具有美感等等，以不同的比例混合于愛情之中。”只有這樣真正的愛情，才會具有折磨人的性質，就像最后一節描寫的，如果“你愁眉不展，我也會消瘦，/魂不守舍，心緒紛亂”；只有“愛你”，才能“讓我心寬，/讓我健壯、康樂”。我們沒有理由不相信真正的愛情能讓一個人痛，也能讓一個人樂，更能影響人的健康、心情與情緒，甚至能改變一個人的生死，也正像中國詩中感嘆的“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

本詩韻腳錯落有致，避免了整齊劃一的韻式所造成的單調。詩行在視覺效果上富于變化，雖然不長，但寫情之美、之純，使詩歌始終洋溢著感人至深的激情、蕩漾著愛的柔波。同時，這首詩也像《愁思在心中蕩漾》一樣，語言自然流暢，無論是敘事還是抒情都非常直接，用詞樸素，毫無矯揉造作之感，顯示了一種純真的美。

(黨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