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我閨房門口?
當然是我,芬德萊說;
別呆在這兒,你趕快走!
難道當真?芬德萊說。
干嗎你這樣偷偷摸摸?
你出來看,芬德萊說;
等不到天亮你要闖禍,
真要闖禍,芬德萊說。
要是我起來放你進門,
放我進門,芬德萊說;
你會鬧得我睡不成,
當然是真,芬德萊說。
要讓你呆在我閨房,
讓我呆著,芬德萊說;
我怕你留到大天亮,
這準沒錯,芬德萊說。
要是你今夜留在這兒,
就留在這兒,芬德萊說;
我怕你從此認熟了門兒,
這錯不了,芬德萊說。
這房里要出了什么事兒,
讓它出事兒,芬德萊說;
你永遠別說一個字兒,
這準沒錯,芬德萊說。
(飛白譯)
【賞析】
《是誰在我閨房門口?》是一首戲劇對白詩,詩中的對話者是一對相愛的農村青年。詩句的特色是非常口語化,在直白中含有細膩,在風趣中富于巧智。
全詩由十二次對白組成,單行相當于歌曲中的領唱部分,是閨中人的臺詞;雙行相當于疊句,又可分為前半行和后半行: 前半行是追求者芬德萊的臺詞,后半行是千篇一律的“芬德萊說”四字,這種疊句形式是民歌中常見的手法。有趣的是,一反通常由追求者擔任領唱的慣例,此詩中的領唱者竟由閨中人扮演,而追求者卻甘愿委屈,只充當應和的角色。這里已經設下了全詩的喜劇性結構。
領唱部分當然是主旋律,其中包含著基本的劇情發展。我們可以把此詩的雙行暫時略去,專揀單行跳著念,結果也可以成為一首結構完整而押韻的詩。但是,那些貌似重復的雙行有什么作用呢?在我們專揀單行念過之后,再把單雙行合并起來整個兒念一遍,就會發現雙行的疊句決不是簡單的重復或應和,而是推動劇情發展的重要動力。你別看芬德萊的答話呆頭呆腦,像個應聲蟲似的。——正是疊句的韌性的不變,加上巧妙應答的隨機應變,產生了此詩的喜劇性效果。
(飛白)
上一篇:《是誰發明了可怕的劍?·梯布盧斯》讀后感|賞析
下一篇:《晚歌·克勞狄烏斯》讀后感|賞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