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替友抱不平
魏末晉初時,中國出了個大發明家,叫馬鈞。他革新紡織機,研制成指南車和連駑機等,真是個心靈手巧的杰出人才。然而,馬鈞口拙嘴笨,不善辯論,得不到朝廷重用。連當時著名的地理學家、文學家裴秀,也嘲笑馬鈞,鄙薄他的發明創造,幾次找馬鈞辯論,無奈馬鈞有口不善言,被裴秀辯得張口結舌。裴秀以為擊中了馬鈞的要害,到處毫不顧忌地大講馬鈞無才。
見到這情景,馬鈞的朋友傅玄憤憤不平。
他找到裴秀說:“你這樣做不對。你所擅長的是講話,但是你所短的是技巧。馬鈞的所長是技巧,所短的是不會說話。你用你所長,攻擊馬鈞所短,當然馬鈞會負于你。但是反過來,你用你所短,與馬鈞所長較量,想必你也會負于他的。”
傅玄略一停頓,又接著說:“技巧乃天下精深細微之事,馬鈞發明了器械,但是不能完全說出道理來,再加上口才不濟,你卻自以為善辯,對他詰難不止,使他難堪,這樣做對嗎?”
裴秀被駁得無言以對,羞愧得低下了頭。
不料,安鄉侯曹羲得知裴秀如何否定馬鈞的言行后,竟也贊同裴秀的看法,跟著說馬鈞不是個人才。
于是,傅玄找到曹羲跟他講理。
傅玄說:“圣人選取人才,不限于一種尺度,有的以精神為尺度,有的以語言為尺度,有的以辦事為尺度。比如孔子吧,他的學生就各有所長:顏淵等人德行好;宰我、子夏口才好;冉有、季路政治才能杰出;子游、子夏文學才能杰出。雖然圣人精通事理,但也都不是全能。如若問文學方面的事情,就去找子游、子夏。孔子是圣人,尚且如此,何況不如他的人呢?如今馬氏創造的機械乃是天下的精器,很有用處。只須用幾十尺長的木頭,費兩人之力,不用多長時間,立見成效。這本來是很顯著的成果,但裴秀卻以馬鈞的口拙加以嘲笑,抓住馬鈞一些話語上的漏洞而否定他,不用他。這樣,杰出的人才怎能誕生呢!”
講到這里,傅玄大動肝火了:“他裴秀身為一代英才,卻率先否定馬鈞,這說明他是個心地狹窄的人。所以,聰明的人,絕不能因為別人有了成就就生嫉妒之心,只能以科學的標準來衡量。廢棄標準而輕信讒言,這就好比美玉被誣為石頭,這就是過去楚國的卞和抱著璞玉痛哭的原因啊!”
傅玄據典引古,滔滔不絕,嚴密論證,說得曹羲大徹大悟,心服口服,并像傅玄一樣,四處游說,說服朝廷上下重視馬鈞這個杰出的科技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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