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發制人·謀事不果,司馬德戡前功盡棄
無論是稱奸計,稱詭計,還是稱妙計,司馬德戡總之都是任何人不敢輕視的對手。他在大業初從征漢王楊諒的戰事中漸露鋒芒,深受主帥楊素的賞識,大業三年(607)由大都督升為鷹揚郎將,從征高麗(今朝鮮),頭角更形崢嶸,再遷武賁郎將,進位正議大夫,與煬帝楊廣的關系十分密切。隋末跟隨煬帝到江都(在今江蘇揚州西),負責統領從駕勇士,于是借天下大亂之機,巧妙運籌,周密部署,使至尊無上的煬帝成為階下死囚。一夜之間,德戡已全方位控制了宮內宮外局面,按照起事前的協議,與同黨孟秉等人共推宇文化及為丞相。德戡未始不想到九重天上一游,但他考慮到兵變以后必須借助望隆位重者以御眾,這才將宇文化及推到前臺,因為宇文化及之父宇文述曾是隋朝左翊衛大將軍,爵封許國公,化及兄弟也各任顯職,其中化及本人為右屯衛將軍,智及為將作少監,士及尚公主,可謂富貴集于一門。化及入主朝堂,立即弒煬帝,誅殺異己以及隋室外戚,另立了一位傀儡皇帝,封德戡為溫國公,仍統本兵,并加光祿大夫。化及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的才能遠在德戡之下,現在僥幸竊居尊位,怕只是德戡的應急策略,誰敢擔保以后會怎樣?德戡手握重兵,絕對后患無窮!因此,化及在幾天以后就改授德戡為禮部尚書,分配其他將領各統士卒,也就是以表面上的美遷掩蓋褫奪德戡兵權的真實意圖。德戡大為怨憤,他萬沒想到自己千辛萬苦創下的基業拱手讓給了化及享受,后者競還要濫施猜忌,將自己擠到一邊乘涼!“沒這么便宜的事。我怎樣扶你起來的,就能照樣兒將你踩下去!”德戡望著化及的背影,銀牙幾乎咬碎。要實施這一計劃,當然必須重掌兵權。他知道智及貪財,就將自己兵變后獲賞的全部財物送給智及,并乘間表明心跡:“我德戡只懂帶兵,其他的事情一概不懂!”智及受人錢財,理當替人消災,他拍胸脯保證:“你放心,這事就包在我身上好了。”回頭勸化及:“人家德戡一片忠心,否則也不會推仁兄為主了,你何苦猜忌他呢?”化及以為然。兵到徐州,舍舟登岸,化及將后軍交給德戡統領。德戡手中重新有了軍隊,心想:“化及,你瞧我的吧!”于是和趙行樞、李本、尹正卿、宇文導師等人密謀策劃,準備襲擊宇文化及,同時派人去約孟海公(江浙一帶的草莽英雄)為外援。也是合該德戡失敗,他本來一慣行事果斷,這次卻苦等什么使者回報消息,致使行動一再耽擱,而許弘仁、張愷有機會泄露這一秘密。宇文化及曉得先發制人的重要性,他不動聲色,暗中教他弟弟士及佯裝游獵,到后軍見機行事,捉拿德戡及其同黨。德戡不知事情已經敗露,見士及到來,很自然地出營參謁,不提防士及一聲令下,如狼似虎的甲士就將德戡死死鉗住了。德戡故作鎮靜,質問士及:“我有何罪?”士及冷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去跟丞相說吧。”化及隨后亦指責德戡不該謀反,德戡說:“我何嘗想這樣?實在是逼不得已罷了。我們殺昏君,蒙弒逆大罪,為的是什么?還不是不堪忍受其毒害。我始料未及的是,大家共推足下為主,足下竟比昏君有過之而無不及!”化及惱怒地反問:“司馬公還有什么話說?”德戡嗔目相對:“我只恨自己謀事不果,反遭小人暗算!”化及無言,示意左右將德戡拉出去。德戡被縊殺,帶著滿腔不甘赴黃泉見煬帝去了。(《隋書·司馬德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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