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現代中國畫作品中絕大多數題有作者名款并鈐有作者印章; 但也有極少數無款印的,多為畫稿或教學示范作品等。鑒定前者,屬于判定真?zhèn)螁栴}; 斷定后者,則屬于明辨是非問題。
贗品又有老仿與新造之別,對于只有百年歷史的近現代中國畫而言,老仿是指有一定年頭的贗品,如: 齊白石20世紀20年代成名后不久出現的仿品,到現在也有好幾十年的歷史了,被稱為 “老仿”或 “老假” 。已經鑒定為贗品的作品,也需要進一步確定,辨明它是什么時候何人所作,因為前人的鑒定有的可信,有的也不可信。
還有的作偽者為了故弄玄虛、騙人上當,不但造假畫,還在題簽上做文章,仿作某名鑒藏家的假題簽,如: 仿冒啟功、徐邦達等人的題簽; 甚至偽造該畫曾經被著名鑒藏家定為真跡的假題跋,如: 仿冒徐邦達、蕭平等著名鑒定家的題跋。對于此類畫蛇添足的贗品,從它的假題簽、題跋的書法中就能看出問題。因為書法要模仿到位比造假畫還難,更容易露出“狐貍尾巴”。當然,也有真畫假題簽的個別情況出現。所以,鑒定要以畫本身為主要依據,其他僅為參考。
古往今來,鑒定家因為有豐富的鑒定經驗和敏銳的鑒別眼力,為世人所信服。但有些鑒定家礙于人情、面子,或是收了藏家的錢財,明知是假,卻鑒定為真。特別是目前商品經濟條件下,金錢會誘使一些鑒定家道德淪喪、指鹿為馬,造成中國畫鑒定是非的混亂。
書畫鑒定帶有一定的主觀性。鑒定家之間有時也會在作品的真?zhèn)巍⒛甏鷨栴}上產生分歧。如: 一幅經上海書畫鑒定權威謝稚柳先生鑒定為真跡的張大千《仿石溪山水》,1995年被南方的一家拍賣公司以110萬元的高價拍出,買家不是行家,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就慕名請北京的書畫鑒定權威徐邦達先生鑒定這幅畫,徐先生認為是贗品。后來不少人以此為例,來證明書畫鑒定的所謂“模糊度”。其實,只有極少數年代久遠的珍稀古書畫,由于存世量極為稀少,或者是孤本,在鑒定時沒有可參比標準,會有一定的 “模糊度” ,而對近現代中國畫的鑒定,由于年代很近,可參比的作品很多,就沒有 “模糊度”可言。兩位老先生鑒定古書畫都是見多識廣、功力高深、難分伯仲,鑒定張大千的作品,謝稚柳先生應當具有權威性,因為他是張大千的摯友并共事過多年,二人的畫法與藝術主張也相近,謝稚柳對張大千的畫法與筆性都非常熟悉。如果請二老鑒定齊白石的作品,他們就都不能被稱為專家了,因為二人既不研究也不收藏齊白石的作品。所以專家也不是面面俱到、萬能的,都有其長項與短板。盲目迷信名專家,輕信其短板上的鑒定意見,就會被誤導。誰對作品的熟悉程度高,研究深入,感悟與體會深刻,誰就是這方面當之無愧的專家、權威。
2005年,“黎雄才、關山月作品展”被黎、關兩家后人認定無一真品之后,嶺南畫派紀念館、廣州美院的專家隨后對作品進行了鑒定,也認定為偽作。后來,展覽主辦方為了保全面子,又請北京的 “專家”鑒定,得到的是 “真跡”的結論。其實,廣東專家對嶺南派畫家最為熟悉,最具有鑒定的權威性和話語權。
名畫家過世了,后人常常求助于其家屬后人,后者中的許多人也自覺承擔起鑒定真?zhèn)蔚呢熑危纱艘鸬臅嬭b定糾紛也不在少數。2000年,在上海展出一批被稱作 “傅抱石金剛坡時期的作品” ,被傅抱石之子傅二石指認為偽作。2002年3月,石魯夫人邀請石魯朋友、學生及長期研究石魯的專家等,對河南出現的一批 “石魯遺作”進行鑒別,與會者基本認定均系偽作,石魯家人遂通過媒體發(fā)表打假聲明。畫家家屬對畫家作品最為熟悉,他們的鑒定應具有一定的權威性,傅二石和石魯夫人等人的鑒定都沒有問題。但也有個別畫家家屬嫉妒藏家,不講真話、混淆真?zhèn)问欠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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