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袁康·吳王占夢

東漢歷史小說。袁康撰。原載《越絕書》卷十。李格非、吳志達(dá)《文言小說》錄入。作品描述：吳王夫差晝臥姑胥臺，夢入章明之宮，入門見兩䥶(炊具，即鬲)，炊而不蒸;見兩黑犬，嗥以北，嗥以南;見兩鏵倚于宮堂;見流水湯湯，越于宮墻;見前園橫索生樹桐;見后房鍛者扶挾鼓《小震》。夢覺，召見太宰嚭占夢。太宰嚭獻(xiàn)諛吳王，說：章明者，興師伐齊克，天下顯明也;見兩鬲炊而不蒸者，大王圣氣有余也;見兩黑犬嗥以北嗥以南者，四夷已服，朝諸侯也;見兩鏵倚宮堂者，夾田夫也;見流水湯湯，越吳宮墻者，獻(xiàn)物已至，則有余也;見前園橫索生樹桐，樂府吹巧也;見后房鍛者扶挾鼓《小震》者，宮女鼓樂也。吳王聽后大悅，重賞太宰嚭。但吳王心里并不安，又召王孫駱而告之，駱?biāo)焖]東掖門亭長公孫圣。公孫圣謁見吳王，吳王以夢情告之。公孫圣則以夢狀直諫說：“夫章者，戰(zhàn)不勝，走傽傽(倉皇敗逃);明者，去昭昭，就冥冥;見兩鬲炊而不蒸者，王旦不得火食;見兩黑犬嗥以北嗥以南者，大王身死，魂魄惑也;見兩鏵倚吳宮堂者，越人入?yún)前睿プ趶R，掘社稷也;見流水湯湯，越于吳宮墻者，大王宮堂虛也;見前園橫索生樹桐者，桐不為器用，但為甬，當(dāng)與人俱葬;見后房鍛者鼓《小震》者，太息(長嘆)也。王毋自行(伐齊)，使臣下可矣。”太宰嚭、王孫駱聽后皆惶恐，吳王則忿公孫圣之言不祥，乃使力士擊殺公孫圣，并使人棄公孫圣之尸于山野，讓虎狼食之。于是，吳王按既定戰(zhàn)策，遂率軍北伐齊。吳雖然勝齊，但過伐晉，被晉軍打敗。吳王南逃到戮公孫圣之山，饑餓乏糧，面如死灰。后越軍圍之，范蠡數(shù)列吳王之罪，吳王遂伏劍而死。作品通過吳王夫差不聽忠言勸諫，而北伐齊為晉軍所敗，終于亡國自殺的故事描寫，暴露了吳王的昏庸殘暴，贊頌了正義戰(zhàn)勝強暴的業(yè)績，也歌頌了忠諫之士為國明道而不惜殺身的精神。作品以對比的藝術(shù)手法，比較鮮明地塑造了公孫圣的忠臣形象。太宰嚭是個佞臣，諛吳王之心所從;而公孫圣則不然，他明知吳王好聽諛言，“正言切諫，身死無功”，但毫不“自惜”，決然直諫，勸吳王毋親伐齊，以免國敗身死。當(dāng)他被戮之時，而仰天長嘆，囑以“無葬我，提我山中，后為聲響”;待吳王敗歸至秦余杭之山，吳王令太宰嚭上山“三呼”，公孫圣果然顯靈“三應(yīng)”。這種浪漫主義描寫，更加重了作品的悲劇色彩，也增強了作品的藝術(shù)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