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代詩歌別集·明代部分· 鳳池吟稿》新詩鑒賞
詩別集,十卷,明汪廣洋撰。廣洋(?~1379)字朝宗,高郵(今屬江蘇)人。元末舉進士,朱元璋渡江召為元帥府令史,歷江西、陜西參政,封忠勤伯,拜右丞相,后因不能發胡惟庸之奸,貶汪氏于廣南,舟次太平賜死。
汪氏位至臺輔,其詩雖多題詠應制之作,但氣魄雄偉,頗能體現明朝開國氣象。特別是七言歌行,更為突出。如《歌風臺》雖詠漢高祖還鄉事,實際上是總結歷史經驗教訓,歌頌明朝建立:“古臺秋風吹野蒿,大江直下奔驚濤。塊然崛起不數仞,意氣尚欲憑之高……故鄉故鄉歸去來,槌牛釃酒臨高臺……酒酣拔劍大風里,自舞自歌隆準起。愿以猛士守四方,山川草木從風靡。惜哉漢高之慮在目前,於變時庸恐未然。”詩中對朱元璋是否能夠給老百姓帶來一個盛世是有懷疑的。《從軍樂》更為直接地表現開國之初從軍將士的歡悅、責任感和榮譽感。“天子有詔征不庭,重選前鋒掃幽朔。出門萬里不足平,宛駒照耀黃金絡……少年忽憶慷慨事,便起酌酒交心胸。酒酣耳熱聲摩空,手舞三尺青芙蓉。前將軍,右都護,將士在榮不在富。一朝手格樓蘭歸,人擁都門看馳騖。朝承恩,暮承顧,出入三軍稱獨步。都門富兒空萬數,人生豈被從軍五。”自唐代府兵制被破壞后,晚唐、五代直至兩宋當兵的絕大部分是游民痞子,因此給人以“好人不當兵,好鐵不打釘”的印象。這種情況到了明代有所改變,只有責任與榮譽和軍人聯系在一起的時候,這樣的軍隊才有戰斗力。汪氏的善于用歌行體歌詠開闊的境界和攄寫狂放的豪情,為讀者描繪出一幅幅壯美的長卷。這與明代開國時蒸蒸日上的國勢和人們自信心恢復分不開。汪詩中描寫朝中大典的作品多典雅嚴整而富于氣勢,這與汪氏身分地位有關。宋濂在汪詩序中言汪氏久處臺閣“覽乎城闕宮觀之壯,典章文物之懿,甲兵卒乘之雄,華夷會同之盛,所以恢廓其心胸踔厲其志氣者,無不厚也,無不碩也,故不發則已,發言其言淳龐而雍容,鏗訇而鏜。”這段話正確闡述了汪詩風格與作者生活的關系。汪氏七絕中有《嶺南雜錄》三十首,清新明暢,描繪了嶺南自然風光和風俗,帶有鮮明的南國色彩。“村團社日喜晴和,銅鼓齊鳴唱海歌。都道一年生計足,五收蠶繭兩收禾。”“不輸租稅不憂貧,縛屋岸邊淺洞人。爭捕蚺蛇邀遠客,旋澆糟粕贈比鄰。”可見當時廣東開發程度尚很低。
汪集最初由葛庭光整理刊刻于明弘治初年,書中有胡仲子標注,此本在明萬歷間就非常少見,故于萬歷四十五年由王百祥重新刊刻,現萬歷刻本也很少見。
常見者有臺灣商務印務館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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