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柴珮珍
短篇小說。作者王安憶。最初發表于《上海文學》1981年第10期,后收入《1981年全國優秀短篇小說評選獲獎作品集》(上海文藝出版社1982年版),獲1981年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小說主要描寫插隊知青陳信,曾在農村經受了一段時間的磨煉,后來考取師范專科學校,畢業后分配到那個地方的一所中學任教。照理有了自食其力的工作,可以建立新的生活,可是他卻沒有找到歸宿的安定感,似乎覺得目的地還未達到,冥冥之中還在盼望、期待著什么。粉碎“四人幫”后,大批知青返回上海,他也立即行動起來,抹去了上學、工作這一段歷史,壓抑下心中朦朧純潔的愛,不告而別地離開了心愛的學生,重新恢復知青身份,經過“緊張而激烈”的“一仗”,終于回到日思夜想的上海。十年前他代替哥哥離家插隊,為了補償他在外十年的艱辛,媽媽、哥哥、嫂嫂對他百般溫情,弟弟也把頂替媽媽的就業機會讓給了他,而且沒有怨言,沒有牢騷。于是“他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安心”,“舒適得像醉了”,滿以為自己夢寐以求的目標已經實現,仿佛達到了人生列車的終點,等待他的將是安定的家庭生活,舒適的城市享受,以及“結婚,成家,抱孩子”。然而,他的到來在給家庭帶來團圓之樂的同時也帶來了矛盾。哥哥忽然向媽媽提出把戶口分開,嫂嫂又急于為他介紹一個可以提供住房的姑娘,目的都在于把家里的客堂占為已有。親人間的隔膜,婚事的無聊,難于習慣的學徒生活,以及由于弟弟找不到出路而引起的歉疚與不安,使他感到“一種莫大的失望”,勾起了對過去在外漂泊“十年里那種充實感”的追憶。他獨自漫步在上海街頭,觸景生情,忽然意識到自己所苦苦追尋的是“他的童年,他的少年,他離開上海時,心中留下的一片金色的記憶”。而他卻一直把這記憶誤認為上海了。“上海,是回來了,然而失去的,卻仍然失去了。”經過一番認真思索,他終于領悟到“人生目的地,總歸應該是幸福,而不是苦惱……自己追求的目的地,應該再擴大一點……”于是又一次人生的“列車”即將出站,他知道那目的地會更加遠大,也許要跋涉一輩子,也許永遠得不到安定感。然而,“他相信,只要到達,就不會惶惑,不會苦惱,不會惘然若失,而是真正找到了歸宿。”這篇小說沒有復雜的情節、時髦的表現手法,而是于真摯處見深意,正像作者自己所說:“我竭力按照生活的本來面目來寫,力求以生活本身的面目來打動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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