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科
文萊 寧靜
晴空萬里，艷陽高照，怡華心中的陰霾，卻揮之不去。
昨夜母子倆為選科之事爭持不下。與兒子的一席話，一直在腦中回旋：
“媽，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興趣在文科，尤其是中國文學，更是我最喜歡的科目。為什么一定要我選工程系呢？我對數理沒多大的興趣。”
“不知道你是怎么考慮的？人家選文科，多數是因為積分不合理工科的要求。而你明明有條件念工程系，卻偏偏要念文科。念文科出路窄，很難找到理想的工作的。”怡華苦口婆心，希望兒子改變主意。
“媽，我也知道這是一個重理輕文的社會。然而如果大家都一窩蜂地選修理科、醫科等出路好的科目，置文學藝術于可有可無的地位，又如何建立一個優雅的社會？又如何培養出有文化素養的國民？要知道，文化素養不是靠引進一些歌劇話劇或開幾場音樂會，就可以培養的。”
兒子說得不無道理，可是這種想法太不實際了。文學藝術能當飯吃嗎？不行！我一定要說服他放棄選讀文科的決定。
正盤算著要如何說服兒子時，電話鈴聲響起。“月香，找我有什么事？好啊，我正想找個人聊聊。”
放下電話，怡華匆匆對鏡修飾一番，帶上了門。
“最近給孩子選科的問題搞得心煩意亂。這孩子積分讀理工科是沒問題的，卻偏偏要選讀文科，真氣人！”
剛坐下，怡華就大吐苦水。
“是嗎？小強想法怎么那么不實際。我看是你常帶他去欣賞什么話劇歌劇造成的。你也真是的，離校那么多年，還留著那些書干嗎。那天在你家，我就看到他捧著一本《紅樓夢》，看得津津有味。”
月香呷了一口咖啡，又接下去說：“小強如果不肯念理科，你就勸他念商科。現在也很鼓勵年輕人出去創一番事業。念商科總比念文科好，你說是嗎？”
“我不知道，我總覺得既然要建立優雅社會，為什么又不重視文科人才？文科生出路的確比較窄。可是，如果只為將來出路好，而放棄自己的興趣與專長，不是很悲哀嗎？月香，你以前不是挺喜歡文學的嗎？怎么現在也……”
小強輕手輕腳打開房門，生怕驚醒已入夢鄉的寡母。選科的事，也使他十分矛盾。他是十分不愿意讓母親擔憂及失望的。想起寡母含辛茹苦把自己哺育長大，還讓自己上大學。他不忍拂其意。實際上他對文科生的出路也不樂觀。他那幾位成績不符合理工科要求、只能選讀文科的堂兄弟，出路之狹窄，不是最好的例子嗎？
攤開桌面上的申請表格，他猶豫了一下，拿起了涂改液……
帶著疲憊的身軀往床上一躺，卻發現枕頭旁有一封信，打開一看，映入眼簾的是母親娟秀的字體。
“小強，我已想通了……就選你喜愛的文科好了。這個選擇也許限制了你將來的出路，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會因此而得到快樂。成功的人生不就是快樂的人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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