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菖蒲·和子由盆中石菖蒲忽生九花》詠石菖蒲詩鑒賞

蘇軾

春荑秋荑兩須臾，神藥人間果有無。

無鼻何由識薝蔔，有花今始信菖蒲。

芳心未飽兩蛺蝶，寒意知鳴幾蟪蛄。

記取明年十二節， 小兒休更籋霜須。

蘇軾這首詠菖蒲詩是和其弟蘇轍(字子由)的。首句“春莢秋荑兩須臾，神藥人間果有無”意思是春天花草柔嫩到秋節結實，時間極為短促。在人世間真有神藥能使人長生不老嗎? 舊說長期服用菖蒲，可使白發變黑，落齒復生，延年益壽。這實際是為宣揚菖蒲花之功效作鋪墊以引起人們注意。古人見春華秋實而生時光短暫之感，便想服藥長生，以求青春永駐。蘇轍就盆中石蒲忽生九花而賦詩，蘇軾和作時便從神藥，即藥菖蒲這一點入筆立意。接著“無鼻何由識薝蔔，有花今始信菖蒲。”一句就點出菖蒲，照應前句“神藥”一語，并以薝蔔花之香作比附，寫菖薄花之清香韻長。據說薝蔔花即梔子花異名，其香濃烈異常，又說菖蒲難得開花，見此花者必當富貴。蘇軾見其忽生九花、故云始信。第三聯“芳心未飽兩蛺蝶，寒意知鳴幾蟪蛄。”意思是菖薄花開，其中心蘊藏芳香尚未怒放，所以稱未飽，兩蛺蝶即花形似蝶。而寒蟬即蟪蛄春生夏死，夏生秋死，生命也極為短促，它又能發出幾聲吱吱鳴叫聲呢?蘇軾在這里也是以菖蒲花開難得，雖其形美似蝶，但其花期也并不是無限延長，花開就必有花落，怎不令人惆悵呢? 但詩人內心深處還是追求長生神藥的，雖然理智上明知此事之不可能，但弟弟子由盆中石菖蒲居然突生九花，畢竟是件喜事樂事，所以詩人在贊菖蒲花開后，又說“記取明年十二節，小兒休更籋霜須。”意思菖蒲花開，足可兆示長壽富貴，從此不必擔心衰老發白了。陸游有詩也曾言及此事“仙人教我服”，“顏朱發如漆”“歲久當成功，壽與天地畢”，足見有宋一代，以服菖蒲可延年益壽乃成一習俗。蘇軾在詩的結末充滿自信的口吻，顯然是對菖蒲花的藥用功效的最好肯定。從詠花詩寫作角度說，同首句“神藥”一詞語也是遙相呼應。總之，這首詠菖蒲花詩寫其形如蛺蝶，香如梔子，功似神藥，可謂推崇備至，也足見蘇軾對石菖蒲開九花的欣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