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歌在作家里,屬于好玩的一類。
這里的好玩,有兩層意思。一層是指荊歌童心未泯,玩性甚大,給人的感覺是邊玩邊寫;一層是指他的人有趣好玩,廣有人緣。
在九十年代時期,荊歌以寫為主,以玩為輔,作品連篇累牘,發(fā)表頻率較高,名副其實的實力派小說家。我曾就他的長篇小說《粉塵》寫過一篇評論。在那部作品里,他把各種意外之事編織成日常故事,由此串接起主人公迷離的人生命運。作品讓人為之稱奇的,是整個作品對于“反諷”手法的密集而嫻熟的運用,使得作品情趣橫生,余韻無窮。那部作品,也顯露出了荊歌在小說創(chuàng)作上不主故常的個性追求與獨特追求,令人對他充滿期待。
后來,荊歌的小說逐漸少了,據說他已移情別戀——一門心思都花在了書法與文玩領域。偶爾,也能從他的微信里看到他在扇面上展示的書法與繪畫作品,無論是態(tài)度還是氣象,儼然一副藝術家的作派。這在我這個不大愛玩和會玩的人看來,這不說趨于玩物喪志,也屬于典型的不務正業(yè),心里有些暗暗為他著急。
但前段時間好友陳忠實突然因病離世,使很多文友在震驚之余開始返躬自省。在一起聚談之時,都紛紛說到要搞好生活,管好身體。這個時候,我總會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荊歌。你看,他多會生活,多會調理。邊玩邊寫,又寫又玩,既愉悅了身心,還賺到了銀子,真堪為作家里擅于生活的典型。由此,我在心里改變了對于荊歌的看法,開始認同他的生活觀,并由衷地對他抱以敬意。
這個小輯里寫作印象記的各位,除去畢飛宇和艾偉,都是當下文壇的實力女將,也稱得上是荊歌的文學閨蜜。因此,她們的文章對于荊歌的素描,都堪稱是知人之見,知音之論。我紉佩于她們的,是她們由荊歌的“好玩”,都分別讀出了別的風景。如黃蓓佳看到的“良善”、“暖男”;戴來看到的“較真和任性”、“多才多藝”和“熱愛女性”;金仁順看到的“架子”和“腔調”;魯敏看到的“他身上有了一種新的構成”。比較起來。畢飛宇的“他似乎在復活傳統的江南文人的典型生活”的說法,要更為鄭重一些,也使得荊歌的玩家形象頓時高大嚴正起來。
我更為欣賞的,還是荊歌自己所說的:“玩好還將繼續(xù),小說絕不放棄”。這是個好消息,也是個好路子,望荊歌在這樣的道路上走出自己的節(jié)奏與風采,以為當下的文人提供一種生活與寫作雙向發(fā)展的新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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