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提要】

蘇丹王穆罕默德·貝命自己的三個兒子外出旅行并帶回各自的發(fā)現(xiàn)，以此決定王位繼承者。大王子、二王子先后來到阿拉法特山，獲取大量黃金而歸。小王子阿里也來到阿拉法特山，他不像哥哥們那樣貪婪，于是看守山洞的妖怪答應(yīng)滿足他想要娶赫賈茲蘇丹王之女的愿望，贈他一枚戒指。小王子在去往赫賈茲的途中落水，得遇海里的龍女。龍女利用自己的法力把他變成姑娘后，送到赫賈茲蘇丹王宮中。在宮中，小王子見公主雖然姿容絕世，但性格卻專橫跋扈。在龍女侍女的幫助下，他恢復(fù)男兒身，娶龍女為妻，坐金銀船回到了故土。蘇丹王讓大王子和二王子管理國庫，把王位傳給了小王子。

【作品選錄】

據(jù)傳說，過去有一個名叫穆罕默德·貝的蘇丹王。他有三個兒子： 大王子叫侯賽因，二王子叫哈桑，三王子叫阿里。他們結(jié)束了學(xué)業(yè)之后，又接受了戰(zhàn)術(shù)訓(xùn)練，武藝十分高強(qiáng)。一天，蘇丹王把他們叫到跟前，說：“我已經(jīng)兩鬢斑白，年過花甲，力不從心了。等有朝一日我去世了，你們當(dāng)中的一個人就要繼承我的王位當(dāng)蘇丹王。為了知道由誰繼承王位最合適，我得考驗一下你們。現(xiàn)在我命令你們分別去旅行，并把重大發(fā)現(xiàn)帶回來。那時，我再作最后決定。你們就騎馬出發(fā)吧！愿真主保佑你們！”

大王子侯賽因拉過馬，備上鞍子，吩咐奴仆們準(zhǔn)備好行李，帶上帳篷和生活用品就出發(fā)了。他在世界上到處旅行，后來轉(zhuǎn)到了阿拉法特山。那天晚上，他們搭上帳篷在山腳下就寢。到了夜里，一個妖怪從山洞中鉆出來把他喚醒，站在他身旁，向他問候。大王子看到這個又大又丑又可怕的妖怪站在他的床邊，心里十分恐懼。但是，那個妖怪請他別害怕，它說：“哎呀，穆罕默德·貝的兒子，你今晚是我的客人，我能夠傷害自己的客人嗎？我沒有羊可宰供你食用，深表歉意。不過，我可以請你分享我的黃金。因為這座山里堆滿了黃金，而我是這里的看守。所以只要你和你的奴仆們拿得了，你的牲畜馱得動，要多少都可以。”

說著，妖怪拉著大王子就進(jìn)了山。它把一個大門和一個隧道指給他看，它又把幾個裝滿黃金的山洞指給他看。大王子叫來他的奴仆，命令他們把行李全都丟掉，然后，把每頭駱駝、每頭驢子和每匹馬的身上全都馱上了黃金。

當(dāng)一切安排就緒時，大王子想：“這下子我可以繼承我父親的王位了，我的弟弟們不可能帶回這么多財富！”他高高興興地命令旅行隊伍起程回國。

再說二王子哈桑，就在大王子出發(fā)那天，他也從他的祖國出發(fā)了。他帶著奴仆、衛(wèi)兵、驢子、馬和駱駝，到世界各地旅行。后來，他也來到了阿拉法特山。他在山腳下發(fā)現(xiàn)了他哥哥遺棄的帳篷和行李，他奇怪地想：“莫非我哥哥遇到什么災(zāi)難了？不然，為什么他把帳篷和行李全都遺棄在這兒了呢？”他吩咐奴仆和衛(wèi)兵們就在這里搭帳篷宿營，順便查查他哥哥到底遭到了什么災(zāi)難。

當(dāng)二王子進(jìn)入夢鄉(xiāng)的時候，那個妖怪又從山洞里鉆了出來。它把他喚醒，站在他身旁向他問候。二王子發(fā)現(xiàn)這個又大又丑又可怕的妖怪站在床邊，嚇得從床上蹦了起來，心里撲通撲通亂跳。但是，妖怪勸他別害怕，它說：“哎呀，穆罕默德·貝的兒子，你今晚是我的客人，你哥哥也曾在這里作過客。你想我能夠傷害自己的客人嗎？我感到遺憾的是，我沒有羊可宰供你食用，不過，我可以請你分享我的黃金。這座山里堆滿了黃金，我是這里的看守，只要你和你的奴仆及牲畜拿得了，馱得動，你可以盡情地拿！”

說完，妖怪拉著二王子進(jìn)了山，它把大門、隧道和山洞都指給他看，就像它曾經(jīng)指給他的哥哥看時一樣。

二王子叫來了他的奴仆，命令他們把一切行李和帳篷全都丟掉，叫他們把每頭駱駝、每頭驢和每匹馬的身上都馱上了黃金。

當(dāng)一切安排就緒時，二王子就命令他的旅行隊起程回國了。這時他想：“我所有的馬褡褳、所有的駱駝馱架和所有的錢袋都裝滿了黃金，我再也無法多帶黃金了，所以我?guī)Щ貒狞S金恐怕是最多的了。”

那天大王子和二王子走了之后，小王子阿里就洗了澡，作了祈禱，然后便準(zhǔn)備行裝。他的奴仆們來問他要帶多少匹馬、多少頭駱駝和多少頭驢。他說：“只要帶一匹母馬和匕首就行了，我要獨自一人騎馬去旅行，不帶奴仆和旅行隊。”過了一會兒，小王子阿里騎上他的母馬就出發(fā)了。

他騎著馬向前走呀，走呀，最后，他也來到了阿拉法特山。他在兩個哥哥曾經(jīng)宿營過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他們遺棄的行李和帳篷。他奇怪地想：“我兩個哥哥發(fā)生了什么事故啦？這些都是他們的東西呀！可是，這里既沒有他們的奴仆，也沒有他們的衛(wèi)兵，活的死的一概都沒有。”想到這里，他停下來，把戰(zhàn)袍扎了扎，就躺到地上了。他想先睡個覺，痛痛快快地休息一下，以便第二天早晨好好地調(diào)查兩個哥哥的遭遇和命運。

夜里，那個妖怪又從山洞里鉆了出來，把他喚醒，站在他身旁，向他問候。小王子阿里并不害怕，他也反過來向妖怪問候和表示歡迎。他說：“我能幫你做些什么呢？”妖怪馬上回答說：“您太客氣了，世上哪有禮從外來的道理？我是專門來為您效勞的，因為您是我的客人！您的兩個哥哥也在我這兒作過客。我感到遺憾的是，我沒有羊可宰供您食用，不過，我可以像請您的兩個哥哥一樣，讓您隨心所欲地從我的儲藏室里拿黃金。”說著，妖怪便領(lǐng)著小王子阿里進(jìn)山，請他去看裝滿黃金的山洞。那些黃金仿佛根本沒有人拿過一樣，侯賽因和哈桑拿走的黃金猶如滄海一粟。

這時，小王子阿里明白他兩個哥哥為什么遺棄帳篷和行李了。“不過，”他對妖怪說，“黃金我不想要，有匕首的人不需要黃金。”妖怪不解地說：“那就請您下達(dá)命令吧！您要什么，我就給您什么！小至一只綿羊，大至一個王國。我剛才說請您隨便拿黃金，那是我想考驗?zāi)哪唵蔚囊痪湓捓铮刮颐靼琢耍且晃桓呱械娜耍幌衲膬蓚€哥哥那樣貪婪。現(xiàn)在，請您閉上雙眼如實地告訴我您想要什么？”小王子阿里閉上了雙眼，說：“我想要娶赫賈茲蘇丹王的女兒，因為她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姑娘。”

妖怪一跺腳，地面上便發(fā)出了“轟隆隆”雷鳴般的響聲，小王子阿里睜開雙眼一看，根本沒有他想要的姑娘，妖怪只給了他一個戒指。它說：“你得冒許多危險去為得到她而奮斗，這樣，當(dāng)你得到她時，你才會感到她可愛，她也才會愛你。這個戒指是她父親的，你把它交給他，他肯定會把她許配給你作妻子，因為他把這個戒指交給我，是作為她生命的抵押品的。”小王子阿里把戒指戴在自己手指上，他由衷地感謝這個妖怪。妖怪再次請他坐下，又跺了一下腳，接著，奴仆們便送來了金絲編織的桌布，外加烤羊、燒雞、烤鴨、米飯、水果和甜食。

小王子阿里吃得十分痛快，他在這兒作了三天三夜的客。然后，他騎上馬，佩帶上匕首，只拿走一個戒指作為禮物，沒有要任何金幣和財寶，就告辭了妖怪，朝著最終目的地——赫賈茲馳騁而去。

小王子阿里騎著馬向前跑呀，跑呀，一直來到了海邊。在那兒，他發(fā)現(xiàn)了一只船。他向人們打聽自己想找的姑娘在哪兒住，他們告訴他說：“她一定是在赫賈茲。”于是，小王子阿里去找船長，請求船長允許他搭船。那個船長看見一個身材高大，十分漂亮，衣著華麗，錢包沉重的小伙子向他走來，就想：“等到了大海當(dāng)中，我就把他的錢拿過來，然后，把他當(dāng)作奴隸賣掉。”于是，他便允許小王子阿里登上了自己的船，并為小王子阿里指定了睡覺的地方。

水手們扯起了篷帆，起了錨，船便向海中駛?cè)ァ５搅颂柭渖降臅r候，篷帆被映得紅彤彤的。這時，船長悄悄地取來一些莨菪果，用橘黃染包浸泡一會兒后，交給廚師，叫他用這些莨菪果和大米摻在一起做飯。

小王子阿里吃完飯之后，感到頭暈眼花，一下子便倒在甲板上了。船長把他扶起來，拖進(jìn)船艙，扒掉他的絲綢和金絲編織的衣服，拿起他的錢包和金戒指，然后，給他換上了又臟又破的衣服，戴上了手銬和腳鐐。當(dāng)這些事情都做完了的時候，小王子阿里蘇醒了過來。他感到十分驚奇，過了一會兒，才終于明白了過來，原來他中了船長的陰謀詭計了！他拼命掙扎，手腕子和腳脖子的皮膚都被磨得鮮血淋淋，可是仍然沒有掙脫掉。船長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他正在磨手銬和腳鐐，就哈哈大笑地說：“哈哈！你跑不掉啦！我要把你帶到阿比西尼亞去，到了那兒以后，我要把你當(dāng)作奴隸賣掉！”

他們的船繼續(xù)向前航行，小王子阿里的處境一直是十分可憐的。到了第三天的夜里，海面上突然發(fā)生了一場大風(fēng)暴。霎時，風(fēng)雨交加，電閃雷鳴，波浪滔天。小王子阿里被顛簸到了海里。因為他手上戴著手銬，腳上戴著腳鐐，根本無法游泳。他往下沉呀，沉呀，一直沉到海底碰到了礁石。這時，正在那些礁石上唱歌跳舞的一群美女看見了他。她們發(fā)現(xiàn)他既文雅又漂亮，就異口同聲地說：“從來沒有看見過這么可愛的小伙子，咱們快把他送到小姐那兒去吧！”說著，她們拉著他一起游進(jìn)了一個大洞穴，然后，把他放在一塊露出水面的大石頭上，好讓他重新呼吸新鮮空氣。一會兒，當(dāng)他肚子里的海水全部流出來后，他就能呼吸會說話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到處是珊瑚和珍珠的美麗無比的大洞穴里。他看見洞穴里有一個金光閃閃的寶座，上面坐著一位十分可愛的姑娘。這個姑娘頭發(fā)烏黑，眼珠發(fā)藍(lán)，唇如朱砂，臉賽芙蓉，胸部豐滿，身段苗條。但是，她沒有雙腿，只長了一條魚的尾巴。就在小王子阿里正在驚奇凝視她的時候，她吩咐把美酒和鮮果搬了上來。姑娘問他叫什么名字，他回答說：“我叫阿里，我是蘇丹王的兒子。”她說：“我是龍女，我請求你作我的新郎。”龍女的奴婢們拿來幾件工具，砸斷了阿里的手銬和腳鐐。龍女又吩咐侍女們?yōu)樗膫诜笊舷局雇此帯０⒗镒屑?xì)觀察龍女，發(fā)現(xiàn)她比人間的任何美人都漂亮。但是，他卻說：“我要娶赫賈茲蘇丹王的女兒，她是人世間最美麗的公主，而你現(xiàn)在卻用美麗的大海來迷惑我。”龍女對他說：“我認(rèn)識她，而且我還十分了解她。雖然她的外表美得海外聞名，但是，有哪個男子真正了解她的內(nèi)心呢？”小王子阿里說：“難道她的內(nèi)心不像她的外表一樣美嗎？”龍女對他說：“你若是不信的話，你可以親自去看看她。不過，你得男扮女裝去，這樣，你才能了解她的內(nèi)心。”

說完，龍女便派遣侍女們，到沉船的地方把那個金戒指找了回來，她把金戒指交給了小王子阿里，并對他說：“請你把頭往后轉(zhuǎn)三次，然后，你就可以去找你的意中人啦！”阿里按照龍女的話，果然向后轉(zhuǎn)了三次頭，使他感到驚奇的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變成了一個姑娘。然后，侍女們帶著他游到大海的表面，她們把他放在一條海豚身上，對他說：“這條海豚將作為你的坐騎，你可以騎著它去赫賈茲。”阿里騎著海豚，來到了赫賈茲海岸。他傷心地流下了眼淚，他想：“我現(xiàn)在變成了姑娘，而且，只有那個龍女才能使我恢復(fù)原形。”

阿里登上赫賈茲海岸，走進(jìn)了王宮。蘇丹王和王宮中的人，看見一個沒有人陪同的女子獨自進(jìn)了王宮，都感到十分奇怪。他們問阿里從何處來，他在這種場合下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這樣，蘇丹王便吩咐侍從把她帶到后宮去作他女兒的侍女。

從此以后，阿里一直在后宮侍候赫賈茲蘇丹王的女兒。他根據(jù)這個公主的吩咐，為她梳頭，為她取吃的和穿的。這個公主的確是一個絕代佳人，她的姿色甚至使月亮顯得黯然失色。阿里雖然被她的美色弄得神魂顛倒，但是，他并不喜歡她。因為他看到這位蘇丹王的女兒經(jīng)常罵她的侍女們，還經(jīng)常用鞭子抽她們，用手揪她們的耳朵，阿里自然也逃脫不了這種凌辱。可是，王宮里別的人和蘇丹王卻還以為她是既善良又可愛的楷模呢！為此，阿里就更加痛恨她！

有一天，在阿里從井里往上汲水和往罐子里倒水時，他感到特別奇怪，因為他發(fā)現(xiàn)罐子里有一條魚。那魚兒把頭露出水面，用阿拉伯語對他說：“你已經(jīng)看見那個公主了吧？你喜歡她嗎？”阿里脫口而出地回答：“不！我不喜歡她！”那魚兒接著說：“那么，我請你把頭往后回三次，這樣，你就可以重新變成男子了！”阿里回了三次頭，果然，他真就恢復(fù)了原形，而且，還穿著那件絲綢戰(zhàn)袍，佩帶著金光閃閃的匕首。

因為阿里出來汲水一直沒有回王宮，所以衛(wèi)兵和侍從們來找他。當(dāng)他們看見有一個王子裝束的青年時，都恭恭敬敬地向他表示問候。阿里到市場上買了一匹好馬，他想騎馬離開這個國家。他在市場上看見了一個乞丐，就把那個金戒指擲給了乞丐，并告訴乞丐說：“請你把這個金戒指給蘇丹王送去，他一看見它，準(zhǔn)會把他的女兒嫁給你，招你作駙馬！”那個乞丐拾起金戒指，雖然他沒有雙腿，但是他一口氣就爬到了王宮。蘇丹王看見了那個金戒指，不得不把女兒嫁給這個乞丐，因為他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那個妖怪要這樣做。

阿里騎上馬，一直跑到大海邊，使他感到奇怪的是，他發(fā)現(xiàn)龍女的侍女們正在驚濤駭浪中玩耍。她們對他喊道：“喂！我們的小姐正等著你呢！你快去吧！”阿里一聽這話，立刻從馬背上跳下來，一縱身就鉆進(jìn)了大海。她們簇?fù)碇蔚胶５椎亩囱ㄖ校瑏淼烬埮膶氉媲啊＿@時他再看龍女時，覺得她比那個赫賈茲蘇丹王的女兒漂亮得多了。她舉止文雅，待人和藹可親，她的侍女們都十分崇拜她。

于是，小王子阿里便娶了龍女。龍女指示奴仆們弄來一只用金銀制造的船，她和小王子阿里坐在設(shè)在船尾的兩個寶座上。她的侍女們把船拴上幾根繩子，在海里拖著它向前航行。過了好久之后，他們來到小王子阿里的父親——蘇丹王的國家。蘇丹王和王宮的全體人員看見由龍女的侍女們拖著用金銀制造的船，漂洋過海來到了這里，感到十分驚奇！他們都來到海岸迎接小王子和龍女，在他們的后面跟隨著他的衛(wèi)隊和全體臣民。小王子阿里把他的新娘從船里抱到岸上，準(zhǔn)備把她放在沙石上。可是使大家都十分驚奇的是，龍女的魚尾在剛要著到沙石之前的一剎那，突然變成了兩條又白又嫩的腿，她完全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姑娘了。

蘇丹王穆罕默德·貝對他的三個兒子帶回的東西作了比較： 大王子和二王子全都帶回來大量黃金；而小王子卻帶回來用金銀制造的船和一個龍女。他命令兒子們每人各自敘述探險經(jīng)過。他們遵命，分別把自己的經(jīng)歷講了一遍。

等他們?nèi)齻€人講完之后，蘇丹王作結(jié)論說：“喜歡黃金的人就叫他跟黃金一起生活吧！”說完，他就命令侯賽因和哈桑到國庫當(dāng)管理員，好叫他們天天數(shù)黃金。最后，他從寶座上走下來，把王位讓給小王子阿里，叫阿里當(dāng)了蘇丹王。老蘇丹王說：“黃金畢竟是黃金，誰都能搞得到它。而阿里卻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姑娘！這就表明： 阿里是一個出類拔萃的人！”

(任泉　譯)

注釋：

赫賈茲： 南也門城市。

莨菪果： 多年生草本植物，根莖塊狀，灰黑色，葉子互生，長橢圓形，花紫黃色，結(jié)球狀果，有毒，種子和根莖葉都供藥用，有鎮(zhèn)痛安神等功用。

阿比西尼亞： 位于非洲東北部，現(xiàn)在叫埃塞俄比亞。

【賞析】

《小王子阿里和龍女》是古代阿拉伯國家廣為流傳的民間故事。故事質(zhì)樸優(yōu)美，想象生動，主要講述小王子阿里經(jīng)受住金錢的誘惑和各種磨難的考驗，以無比的勇氣和非凡的智慧取得王位，并娶到美麗賢惠的龍女為妻。《小王子阿里和龍女》有著民間故事的共性： 側(cè)重描述事件的過程，著重于情節(jié)的生動性和連貫性。它是在口耳相傳中日漸豐富并保存下來的民間故事，體現(xiàn)了勞動人民的愿望和期待。

故事中的小王子形象，正是勞動人民的理想的直觀外現(xiàn)，他的美德是通過對比體現(xiàn)出來的。大王子和二王子帶著馬、駱駝、驢子、帳篷、衛(wèi)兵和仆人，前呼后擁、熱熱鬧鬧地出發(fā)去旅行，而小王子只帶著一匹母馬、一把匕首，獨自一個人上路，從中生動地表現(xiàn)出大王子、二王子的養(yǎng)尊處優(yōu)以及小王子堅強(qiáng)獨立、富于開拓和冒險精神的個性。這種民間故事在塑造人物時經(jīng)常采用的對比手法，不僅凸顯了人物截然不同的性格特點，也為故事情節(jié)的推動與發(fā)展埋下了伏筆。面對可怕的妖怪和數(shù)不清的黃金時，大王子和二王子恐懼妖怪，對黃金則充滿了貪婪的索取之心。他們滿載黃金而歸，覺得沒有比黃金更珍貴的東西了，于是他們的旅行與追求也到此為止。而小王子阿里在面對妖怪時舉止不卑不亢，體現(xiàn)出他的勇敢。阿里能夠舍棄黃金，向往更高的幸福，這與大王子、二王子的膽怯與貪婪形成鮮明的對比，暗含著對卑微人生追求的否定和追求更高幸福的贊揚(yáng)。同時，阿里還具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當(dāng)看到公主與美貌外表截然不同的性格后，他不為美色所蒙蔽，選擇與龍女結(jié)為夫妻。公主的盛氣凌人與龍女的和藹可親也形成鮮明的對照。

在民間故事中，一般偏重的不是人物性格的刻畫，而是故事情節(jié)的展現(xiàn)，所以人物性格往往較為單純，而故事情節(jié)卻循序發(fā)展，漸進(jìn)高潮，環(huán)環(huán)相扣，可讀性極強(qiáng)。《小王子阿里和龍女》的故事情節(jié)曲折生動，引人入勝。故事開頭，蘇丹王為了考驗三個王子的品行和意志，讓他們分別去旅行，引出故事。三個王子先后遇到可怕的妖怪和數(shù)不勝數(shù)的黃金，大王子、二王子滿載黃金而歸。小王子阿里得到神奇的戒指后，路遇強(qiáng)盜船長，生命危在旦夕。就在這時，故事筆鋒一轉(zhuǎn)，船只在暴風(fēng)雨中沉入海底，阿里被龍女所救，他被變作女子來到赫賈茲蘇丹王宮，以為可以與夢想中的公主結(jié)婚。然而，公主的驕縱自負(fù)使阿里選擇了與龍女結(jié)為夫婦。《小王子阿里和龍女》的故事之所以具有相當(dāng)?shù)恼鎸嵏校且驗樗鼘ι钏夭倪M(jìn)行了剪裁、集中、渲染、夸張，故事既具有生活本身的形態(tài)，合乎生活的邏輯，同時又通過偶然的、巧合的，以至“超人間的”情節(jié)來引起故事的轉(zhuǎn)變，增強(qiáng)傳奇性，使得故事情節(jié)曲折離奇、扣人心弦。

故事中的龍女形象也讓人印象深刻。她有著美麗的心靈，是人類美好理想的化身。龍女的形象在各個民族的神話、傳說、文學(xué)作品中都有涉及，如中國唐代李朝威所作的傳奇《柳毅傳》中的洞庭龍女以及丹麥作家安徒生的童話《海的女兒》中的小人魚等，她們的形象不僅體現(xiàn)了人們豐富的想象力，也承載著人們美好的愿望。而龍女的原型所具有的相似性，也是不同民族相同審美的反映。

(焦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