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不長樹

這里不長樹，長不成樹？

只有乍綠就枯黃的草

剛開就凋謝的花

很艷，很矮，也很苦

一破土就趕緊開花，趕緊吐綠

風是勤勞農夫，天天刈割

雪是駕車能手，日日碾壓

像在修剪足球場

選擇平平，不要突出

任嚴寒堆砌冷峻

缺氧從四面緊箍

只有冰塔林無限制地增長

驅散溫和，剔掉熱度

自由來去，四通八達——

是風的路，雪的路，禽獸的路

而樹的路何時擰成

把蒼涼拴住？

1989年3月22日

作者簡介：

白漁，原名周問漁，四川富順人。1958年大專畢業到青海工作至2008年退休。曾任青海省作協秘書長、副主席、榮譽主席，青海省政協常委等職。1979年加入中國作協。已在人民文學出版社、中國文聯出版社、中國青年出版社、陜西人民教育出版社、青海人民出版社等十余家出版社出版了《白漁詩選》《黃河源抒情詩》《江河的起點》《歷史的眼睛》《黃南秘境》等詩文集26部（其中兩部譯成英文）。被譽為“江河源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