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三晉土·晉北之旅·大同·民族交融之地
自古以來,大同就是中原通往西北邊地的門戶,是北方游牧民族進入中原的必經之地。大同以北是以畜牧業為主的內蒙;由大同向南,人們的生產由畜牧業逐漸轉變為半農半牧和以農業為主,因此邊塞古城大同是中原文化與北方民族文化的交接地區。在北方游牧民族與中原漢族的交往、融合的過程中,大同一直是十分重要的地區。據說遠在春秋時代,這里就形成了一個漢族與游牧民族人民進行交換的聚落。戰國時期,位于晉北的趙國與北方游牧民族樓煩、林胡、東胡來往密切。趙武靈王認識到他們的騎射技術在丘陵和山地作戰的長處,出于邊防和兼并戰爭的需要,決定在國內組成一支精于騎射的軍隊,為此還決定襲用胡人便于騎射的服裝。“胡服騎射”的政策打破了華夏族盲目的自尊觀念,開創了由國家倡導的向少數民族學習的范例,在政治上、思想上都意義深遠,而且“胡服騎射以后,騎馬文化與農耕文化的結合,游牧民族和華夏民族的交融,從此得到大幅度的正式的開展,對于發展壯大中華文明起到了十分重大的作用,對于華夏中原文化——黃河文明的更新及其強大的生命力,也起了非常重大的作用”(見唐嘉弘《論趙文化及其歷史地位》)。“胡服騎射”取得政治上、軍事上的重大勝利后,趙武靈王便在今大同之地建立了城邑,其位置就在今御河左岸的古城村。
山西大同云岡石窟石刻佛像(北魏)
東漢初年,“匈奴中連年旱蝗,赤地數千里,草木盡枯,人畜饑疫死耗大半”(見《后漢書·南匈奴列傳》)。南匈奴八部四五萬人歸漢,被安置于朔方、云中、定襄、雁門、代等郡,其中四郡均在包括大同的晉北地區。南匈奴遷入塞內后,助漢守邊,使北部邊境出現了“邊城晏閉,牛羊布野”的景象。下層民眾在與漢民族雜居的過程中,也逐漸漢化。
十六國末年,鮮卑拓跋氏建立北魏,建都平城(今大同)。建國之初,拓跋珪下令“離散諸部,分土定居,不聽遷徙”,改變了建立在血緣基礎上的氏族制度。到太武帝拓跋濤時又頒布了“均田令”,實行百官奉祿制,改定禮儀、官制、律令,并提倡漢服、漢話,使民族之間的融合更加深入。開鑿于北魏時的云岡石窟就帶有明顯的民族融合的特點。窟中主佛像是依照北魏五位皇帝的形象建造的,其相貌不像印度人,而是帶有北方鮮卑人的雄厚勁道。其佛裝則“褒衣博帶”,將漢族士大夫的常服加之于佛身。北魏時期,大同既是北魏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又是北方民族和漢族商業往來、文化交流的城市。據史書記載,各族人民常在這里互市,交換牛羊、馬匹、食鹽、紡織品以及生產工具等,各族人民的舞蹈、雜耍、音樂也常常在集市上演出。當年的關稅樓、城門、馬市、貿易市場的遺跡至今仍在。
民族間的相互交往和融合,不僅使相對落后的少數民族文化得以提高,而且也使漢民族文化受到影響。這里的漢民族受游牧民族的影響,形成了強悍、尚武的風俗,慷慨、豪放的邊塞詩,在某種程度上受到這一風尚的薰染。大同的古代建筑也帶有明顯的多民族文化的特點。可以說,三晉文化中的突出特點——中原華夏文化與鄰近民族文化的沖突融合,在古城大同的歷史文化中有最突出的體現。多民族文化的并存與融合使三晉文化呈現出兼容并蓄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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