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
該術語有兩層含義:廣義上指小說、戲劇或詩歌中人物之間的交談,如小說中的對話;狹義上指一種文學表現方法——即主要以人物說話,而不以動作表演來表現主題的文學寫作方法。這一術語常用于指散文中的對話,但也同樣可用來指詩歌中的對話。因此,我們宜把“對話”視為一種普遍性的寫作方法,而不是一種創作類型。但須指出,對話的幾種傳統類型卻是在詩歌對話的基礎上確立的。例如賀拉斯式的諷刺詩中就常有兩個人物之間的對話。這類作品,既可以說是“對話體詩歌”,也可以說是詩歌使用了對話,但是詩歌的對話不僅限于兩人之間。有些詩只含少數直接引用的說話,一般不歸入“對話體詩歌”;而那些有較多詩行為敘說者對外講話、尤其是對聽眾(讀者)講話的詩歌,仍可以稱為“對話體詩歌”。但是,像羅伯特·布朗寧的《指環與書》那種由一連串獨白構成的詩作,則不屬于“對話體詩歌”。
對話不是戲劇作品的基本要素,因為有不少出色的戲劇獨白或對一個或幾個沉默不語人物的講話。但是對話確實是戲劇的基礎,成功的對話創作是劇作家的一項主要任務。對話也是早期戲劇創作的一種技法,例如借助對話可以避免場景的改換。柏拉圖寫的一些最著名的散文對白,據說就是根據公元前5世紀西西里島詩人索福龍和愛比卡瑪斯的模擬笑劇而創作的。就詩歌而言,有一些對話詩是純文學性的,而另一些詩歌中直接引述的對話則是為了便于背誦,為了用于辯論中的敘述,或者是用于二重唱或用作圣經故事清唱劇中的歌詞。對話體還往往與音樂的輪唱形式結合使用,如宗教儀式中使用的宗教歌曲、贊美詩、祈禱文等。但是詩歌的疊句不能稱作是對話體,因為它并不在這首詩其他部分出現。對話指的是交談,所以斷斷續續的獨白,以及僅僅用于讓主要角色開始講話的引場詩,都不能稱作為對話。對話體更適用于表現情侶間互相攀談的愛情抒情詩中。
在古典時代,田園牧歌、諷刺詩歌和哲理詩歌中的詩體對話非常盛行。中世紀時,對話常見于爭辯詩歌之中,人們喜愛的一個主題就是靈魂和肉體之爭。當時哲學上的兩分法思想,助長了這種詩歌形式。中古英語中的《貓頭鷹與夜鶯》一詩就是很好的例證。從更加廣泛的意義上看,中世紀的諷喻作品、傳奇作品都富于對話,以致有時使人不能肯定一首詩歌的原意是讓人朗誦的,還是要在舞臺上演出的。這種情況在東方很普遍。不僅民謠中經常使用對話,諷刺詩歌中也可使用這種形式。例如,羅伯特·彭斯的一些諷刺詩歌雖然寫于18世紀末葉,但其創作卻與中世紀傳統有著密切的聯系。
文藝復興時期,對話式的哲理詩歌十分流行,如塞繆爾·丹尼爾寫的對話體詩歌《尤利西斯和塞倫》就很受人喜愛。問答式的歌曲也非常流行,從莎士比亞、菲力浦·錫德尼到羅伯特·赫里克的抒情詩作中,都可見到。安德魯·馬韋爾在《堅定的靈魂與創造的快樂的對話》一詩中,也曾使用這種形式。直接引用的話語大量見于18世紀的詩歌中,例如在亞歷山大·蒲柏的《諷刺詩集》中。浪漫主義盛行時期的作家們著重表達主觀感受,因此比較喜愛獨白形式,但是對話體并沒有被人遺忘。例如,這一時期的英國詩人沃爾特·薩維奇·蘭道爾雖然寫過大量的散文體對話,但也寫過詩歌體對話。德國和斯堪的納維亞各國的作家,也十分喜愛用對話體撰寫浪漫主義的詩作和歌謠。
對話體詩歌經常是用方言寫的,如威廉·巴恩斯所寫的英國南部多塞特郡的田園牧歌。在羅伯特·弗羅斯特的《波士頓以北》及其他一些受到古典田園牧歌影響的作品中,詩體對話非常顯著。現代詩歌中使用對話的例子有威廉·巴特勒·葉芝的《自我與靈魂的交談》,廣播為詩歌對話提供了一個新天地。比如,迪倫·托馬斯的《奶樹林下》,既可以稱之為戲劇,也可以稱之為對話體詩歌。這種技巧有助于非戲劇化的詩歌獲得戲劇性的強度與活力,有助于客觀地表達詩歌的主題。應當認識到對話是詩歌藝術的主要源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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