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像

元·顏輝作

絹本淺設色

縱一四六.五厘米

橫七二.五厘米

藏日本京都智恩院

李仙即李鐵拐,為“八仙”之一。八仙的故事在民間廣有流傳,影響深遠。八仙疾惡如仇、普渡濟世的形象,正是人們生活在苦難中的精神寄托。傳說李鐵拐身材魁偉,早年入道,修真巖穴。有一次魂靈離魄(軀體)去赴會,七日后歸來,哪知軀體被弟子提前火化了,只得附在一個剛死掉倒在路旁的乞丐身上復生。這個乞丐蓬頭垢面,破衣爛衫,足跛貌丑,因而李仙也落得這個模樣。盡管他外貌丑陋,但卻法力高超,富有人情味,深受民間喜愛,是元明清畫家們常作的題材。

此圖畫李仙身著藍縷皂袍,光著腳板,敞胸露懷,端坐于山野大石上,左腿垂地,右腿枕于石邊,從而回避了跛足的缺陷,可見畫家構思之巧。李仙身材碩壯,目光深沉,表情肅穆,微蹩的眉宇間英氣逼人。他右手扶住鐵拐,左手藏于袖內。腳下有雜草,山腰間云霧蒸騰縹緲,一股激泉噴流其間,增添了仙居的虛幻而神秘的氣氛,山石的崚嶒,襯托了李仙的性格。

顏輝的人物畫繼承南宋李唐、馬遠、夏圭水墨院體一派,與李唐更為接近,此圖與李唐名作《采薇圖》頗見一脈相承。圖中對人物的衣折、山石、藤草等用寫意筆法,相當粗獷,并運用大塊面的水墨暈染,刻畫出皂衣、山石的立體感和質感,烘染出云氣彌漫的境界。對人物臉部,如須眉、濃發、五官的描寫,用筆精嚴,暈染得一絲不茍。寬坦的腦門,直挺的鼻梁,緊閉的雙唇,微翹的下頜,傳達出李仙的氣質和性格,特別是那雙炯炯發亮的眼睛,射出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直透人們的靈魂深處,令人震撼。似乎人世間的一切邪念惡意,他都洞察秋毫,透視升沉,并隨時準備抑惡行善,匡濟黎民。作者還通過色塊的對比,線條的變化,以及氣氛、環境的描寫,從各方面相互補充,烘托,使人物的性格更具體,更見思想深度。不但使人們有置身荒寂虛幻、飄然若仙的境界中,更讓人看到李仙的外丑和內美的完美結合而塑造的高大形象。

此圖是中國人物畫發展到元代的代表之作,在畫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特別是在唐宋人物畫高潮以后,其成就尤顯得可貴。圖的右上方題“(秋)月顏輝”(“秋”字重裝裱時被裁割),下鈐“秋月”朱文方印。有“乾隆鑒賞”,“張則之”等收藏印九方。

李仙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