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人陳廷焯《白雨齋詞話》卷二曰:“張皋文《詞選》,獨不收夢窗詞,以蘇、辛為正聲,卻有巨識。而以夢窗與耆卿、山谷、改之輩同列,不知夢窗者也。至董氏《續詞選》,只取夢窗《唐多令》、《憶舊游》兩篇,此二篇絕非夢窗高詣。《唐多令》一篇,幾于油腔滑調,在夢窗集中,最屬下乘。《續選》獨取此兩篇,豈故收其下者,以實皋文之言耶?(董毅為皋文外甥)謬矣。”陳氏在這則論述中批評了張惠言(字皋文)《詞選》與董毅《續詞選》中對吳文英詞的不正確認識和評價,據周濟《介存齋論詞雜著》指出:“皋文不取夢窗,是為碧山門徑所限耳!夢窗立意高,取徑遠,皆非余子所及,惟過嗜饾饤,以此被議,若其虛實并到之作,雖清真不過也。”而董毅(字子遠)為張惠言外甥,他在《續詞選序》中云:“《詞選》之刻,多有病其太嚴者。”所以他續輯自唐李白始,至宋末徐君寶妻止,凡五十二家一百二十二首為《續詞選》二卷,以成張惠言“擬續選而未果”之志。但他們都未能很好地選擇吳文英詞,只選了“下乘”之作,而未選“最高之作”。因此陳氏繼而評曰:“夢窗《高陽臺》一篇(落梅),既幽怨,又清虛,幾欲突過《中仙》,《詠物》諸篇,是集中最高之作,《詞選》何以不錄。”對張惠言和董毅的詞選本提出了質疑和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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