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名作《浩然·艷陽天》原文|主題|賞析|概要
作者簡介 浩然原名梁金廣,曾用筆名白雪、盤山。祖籍河北省寶坻縣,1932年3月25日生于開灤趙各莊煤礦一個貧苦工人家庭。幼年喪父,八九歲時隨母親適居河北省薊縣王吉素村舅父家,生活在貧困中。13歲前念過3年小學、半年私塾,受到了中國民間文學和古典小說的熏陶。14歲即參加革命活動,當兒童團長。1948年11月加入中國共產黨時只有16歲。1949年調區委做青年團工作,并開始自學文化,練習寫作小戲、詩歌和新聞報導。1953年調通縣地委黨校當教育干事,后參加貫徹農村統購統銷政策和農村合作化運動。近8年的基層干部工作為他以后的文學創作提供了豐富的生活積累。1954年調到《河北日報》當記者。1956年9月調北京俄文《友好報》當記者,同年11月在《北京文藝》上發表處女作短篇小說《喜鵲登枝》。此后發表了一系列表現農村新人新事的短篇小說。1959年10月加入中國作家協會,1961年調任《紅旗》雜志編輯。1962年底開始創作多卷本長篇小說《艷陽天》。1964年《艷陽天》第一卷出版,同年10月調中國作家協會北京分會從事專業創作。1970年底開始創作另一部多卷長篇小說《金光大道》。1973年參加了中共第十次代表大會,1974年為適應政治需要寫了中篇小說《西沙兒女》,創作上走了彎路。1977年任北京市革命委員會委員,1979年參加全國第四次文代會。1986年冬天為了深入農村生活,曾到河北省燕山腳下一個小鎮任副鎮長。1987年發表的長篇小說《蒼生》深刻地反應了新時期農村社會的巨大變化。現為中國作家協會理事、作協北京分會專業作家、中國大眾文學學會副會長。“寫農民,給農民寫”是他的創作宗旨。
內容概要 1957年初夏,京郊東山塢農業社迎來了合作化以來第一個小麥豐收年。看到田里長勢喜人的麥子,社里的彎彎繞、馬大炮等一伙中農心里打起了算盤。為了多分麥子,他們提出了“土地分紅”——把入社時各家土地的多少也作為分麥子的條件,因為入社的時候他們土地多。合作社副主任馬之悅是個階級異己分子。他隱瞞解放前曾經出賣革命干部的歷史鉆入黨內,解放后又勾結城里的范占山和本村的瘸老五私自販賣糧食。為了謀取私利,他和彎彎繞一伙人站在一起,出謀劃策,煽風點火。團支部書記焦淑紅看這些人私心重、想走回頭路,十分著急。這時合作社黨支部書記兼社主任蕭長春正帶民工在水利工地勞動。馬之悅為了獨攬大權、隨心所欲地分麥子,寫信給蕭長春,說家里形勢一片大好,讓他麥收之后再回來。而焦淑紅則擔心馬之悅一伙的陰謀得逞、國家受損失、貧下中農受剝削,寫信要蕭長春快回東山塢。蕭長春接到兩封互相矛盾的信,急忙趕回來。他是貧雇農家庭出身,10年前就參加民兵和進攻解放區的國民黨作斗爭,并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復員后他主動要求回家鄉參加農村建設,當了東山塢的民兵排長。他一心撲在工作上,3年前死了媳婦也不續娶。去年秋天一場冰雹把農業社的莊稼砸個精光,當時的農業社黨支部書記馬之悅私自拿上級撥下的生產自救款跑買賣,賠了本,自己跑到北京躲了起來,一隊隊長馬連福要解散合作社,帶人進城打短工。在這種情況下蕭長春勇敢地站出來,和合作社副主任韓百仲一起領導大家打柴、燒窯、種秋菜、種秋麥,度過了難關。秋后整黨馬之悅被黨內撤職,蕭長春當了黨支部書記兼社主任。現在,馬之悅見蕭長春突然回到東山塢,很著急。表面上聲稱反對土地分紅,暗地里卻加緊活動,唆使頭腦簡單的馬連福在干部會上大罵蕭長春和農業社,企圖激化矛盾,制造事端,讓蕭長春栽跟頭。但蕭長春阻止了那些激于義憤準備打架的貧下中農,擺事實,講道理,駁得馬連福啞口無言。馬連福悔恨交加,無顏見人,主動要求去水利工地勞動。彎彎繞、馬大炮一伙人不死心,叫喊沒有東西吃,要餓死人了,把孩子打得滿村跑。暗地里卻偷偷把家里的糧食賣給馬之悅勾結來的糧食販子,干非法勾當。而老貧農馬老西,則偷偷地吃糠咽菜,把自己的糧食省下來喂農業社的牲口。合作社會計馬立本是富農馬齋的兒子,他表面上與父親劃清了界限,實際上卻野心勃勃想在東山塢稱王稱霸,利用工作之便貪污錢款。他盼望農村和城市一樣大鳴大放,以便大干一場。他追求焦淑紅,但焦淑紅嫌他思想落后,而是默默愛上了一心為集體、有魄力又老練的蕭長春。焦淑紅帶領社里的青年們白天在河灘種果園,夜里去看護田里的麥子,還積極幫助中農家庭中身、膽小怕事的韓道滿。鄉黨委書記王國忠到東山塢來檢查工作,嚴厲批評了馬之悅。蕭長春從馬大炮入手,弄清了土地分紅事件的基本情況,然后和韓百仲一起召開社員會,擺事實,講道理,告訴大家去年秋天農業社遇到困難的時候國家如何伸手援助、貧下中農為麥子豐收付出了多少勞動,等等,最后終于按工分多少做出了預分方案。老地主馬小辮對合作社和貧下中農恨之入骨,他把蕭長春、韓百仲、馬老四等領導干部和貧下中農代表都做了人形,扎上鋼針,然后燒香磕頭,咒他們早死。他在北京上大學的兒子馬志新來信說城里正大鳴大放,共產黨的天下長不了,他欣喜若狂。但他的一切都在貧下中農的監視之下。馬之悅眼看自己的陰謀要破產,又和老婆馬鳳蘭設下奸計,唆使生活作風不好的孫桂英勾引蕭長春,想把蕭長春的名聲搞臭。蕭長春一身正氣,拒絕了孫桂英,并教育她好好做人。為了把權力掌握在無產階級手里,保證麥收順利進行,社黨支部和社委會決定撤銷馬立本的會計職務,讓貧農后代韓小樂接任,并讓解放前的村黨支部書記焦田的兒子焦克禮接替馬連福代理一隊隊長。麥收前一天,馬之悅又偷偷把瘸老五、彎彎繞等人召集到集市的茶棚里開小會,傳播馬志新信中的內容,準備變天。他還耍手腕給焦淑紅找婆家,想趕走這個立場鮮明、敢于斗爭的姑娘,削弱蕭長春的力量。自私自利的彎彎繞為了讓自己家的雞多下蛋,違反社里的規定,把雞放出去吃麥子。焦二菊和焦淑紅領導團員青年們把雞捉住,馬之悅卻命令他們把雞放掉。蕭長春和韓百仲當即召開支委會,批評馬之悅的錯誤做法,社員們也召開會議,批評教育彎彎繞。麥收開始,東山塢合作社男女老少歡天喜地地忙起來,有的收割,有的運輸,有的打場,連學校的孩子們也來撿麥穗了。下大雨的時候,社員們把自己家的席子拿來蓋社里的麥子。孫桂英也參加了麥收,并在勞動中變成了新人。馬之悅表面上積極參加麥收,暗地里卻挑撥離間,鼓吹多分給社員少交給國家。馬小辮企圖殺害蕭長春、放火燒麥子,沒有得逞,便在一天上午偷偷把蕭長春的兒子小石頭推到山崖下去了。馬之悅慫恿社員們去尋找小石頭,想讓堆在場上的麥子爛掉。蕭長春識破了馬之悅的險惡用心,忍住悲痛,讓社員們搶收麥子,保住糧食。負責治保工作的韓百仲把馬小辮作為嫌疑犯抓了起來。下鄉檢查工作的鄉長李世丹聽信馬之悅的假匯報,批評蕭長春把農業社搞亂了,還自作主張放走了馬小辮。馬之悅趁機打著鄉長的旗號,領著彎彎繞、馬大炮十幾戶中農、富農馬齋和幾戶不明真相的群眾,去倉庫搶分麥子,焦淑紅等人攔住了他們。馬之悅又唆使馬大炮等人去牽社里的牲口,企圖搞散農業社。馬老四拿起大棍保衛集體財產,被馬之悅踢得口吐鮮血。這時王國忠和縣公安局的人趕到,逮捕了兇手馬小辮和解放前出賣革命干部、解放后違法倒賣糧食的馬之悅。幾天后,小麥收完打完,焦克禮帶領馬車隊去給國家交公糧,馬車上插著小紅旗,旗上寫著:“支援國家社會主義建設”,“一粒糧,一顆心,送到北京獻給毛主席”。與此同時,社員們在歡天喜地地分麥子,去水利工地勞動的人們也圓滿地完成任務回來了。王國忠送給蕭長春一套 《毛澤東選集》,作為祝賀和鼓勵。
作品鑒賞 這是一部取材于中國農村合作化運動的作品。它以宏大的規模、細致的描寫,真實地反映了50年代中國農村社會的生活形態,展示了那個時代中國農民的精神面貌。既為我們認識歷史提供了一個珍貴的標本,又使我們從中感受到藝術的魅力。作品能夠獲得這樣的成功,主要取決于它特殊的結構和人物群像的塑造。小說采用的是縱橫交錯的結構方式。就故事的基本線索而言,它是按照時間順序來敘述東山塢農業合作社麥收時節十余天時間里發生的故事:麥收前,蕭長春回村和馬之悅、彎彎繞等人斗爭,否定土地分紅,制定出分配方案→準備麥收,馬之悅等人不甘心失敗,蕭長春調整領導班子,斗爭日趨尖銳→麥收開始,階級敵人蓄意破壞,殺人、搶倉、拉牲口,蕭長春領導貧下中農繼續斗爭,取得最后勝利。但在敘述過程中,作家自覺向橫的方向擴展,描寫同一時間里不同人物在不同地點的活動。小說第一卷的第2章至第32章,近30萬字,寫的只是從蕭長春回東山塢那天夜里到第二天晚上約24小時里發生的事情:就在蕭長春忙于了解情況、召開干部會、去鄉里請示王書記的同時,馬立本受馬之悅指使四處活動,彎彎繞等人叫喊餓死人了、去會場鬧事、倒賣糧食,焦淑紅等青年人在河邊種果樹,焦二菊、焦振茂等社員去看麥子,五嬸和馬老四、啞巴等人一心一意看管社里的菜園、牲口、羊群,等等。小說第二、第三卷也采用同樣的寫法,第106至110章敘述的故事幾乎是同時發生的。這種縱橫交錯的結構極大地擴大了小說的容量,使那個時代的農村生活得到了全景式的展現。許多人物出場的時候,作者還對他們的出身、經歷作詳細交代,這樣就使小說的內容更加豐富。在展示農村社會生活畫面的同時,小說塑造了一系列不同階層、不同性格的人物形象,個個呼之欲出。同樣是堅持原則、黨性強的領導干部,蕭長春智慧、有謀略,韓百仲直率、固執;同樣是利欲熏心的投機家,馬之悅陰險、奸詐、世故,馬立本自高自大、不切實際而又膽怯;同是自私自利的中農,彎彎繞圓滑、精明,馬大炮頭腦簡單,莽撞;同樣是安份守己的中農,焦振茂又認真又古板,事事按政策條文辦,而韓百安又膽小又懦弱。即使是落后分子孫桂英,也給人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她虛榮、聰明,而又帶著一點天真和無賴氣。因為名聲不好,她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而一旦大家看重她,她比誰都積極,處處逞英雄。小說主要是通過人物不同的思想觀念、心理活動和行為方式來塑造其性格,同時對人物語言的描寫也生動而富于個性化。彎彎繞放雞吃社里的麥子受到批評,大伙兒問他為什么罵農業社,他無言以對,便一跺腳:“只當我放屁了。”一句話就表現出了他的無賴與狡猾。孫桂英在識破馬鳳蘭的險惡用心之后趕馬鳳蘭出門,說:“閑話少說,你就快走吧!我生氣,氣死了。你一輩子也別理我!咱們是云南的老虎,蒙古的駱駝,誰也不認識誰!”這種語言體現出了她的潑辣與機敏。下大雨的時候老烈屬王老頭也來幫助搶麥子,社員勸阻他,他說:“添個蛤蟆還四兩力哪,二爺我咋也比一個蛤蟆強啊!”一句話道出了老人的固執、熱心與風趣。在塑造人物的過程中,小說還揭示了中國農民的傳統心理特征與價值觀念。蕭老大因為兒子蕭長春挨了馬連福的罵,就給馬連福的父親馬老四臉色看,雖然馬老四早就與兒子分家而另過。這體現的是中國人的傳統觀念:子不教,父之過。王世忠來他家吃飯,因為拿不出好飯菜來招待,他便覺得沒有臉見人。這體現的是農民式的自尊與熱情。中農戶馬連升生活富裕,目空一切,但想起自己膝下無子,又悶悶不樂。這實際是傳統的倫理觀念在起作用。由于作家熟悉農村、熟悉農民,對農村生活作了真實生動的描繪,塑造了一系列不同階級的農民形象,因此作品具有濃郁的鄉土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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