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鳳,是蒲松齡所著《聊齋志異》中的狐女。
青鳳,容貌美麗,姿質(zhì)聰慧。作者借青年書生耿去病的眼睛,刻劃了她的美麗: “弱態(tài)生嬌,秋波流慧,人間無其麗也。”又借青鳳叔父的口,交待了她的聰明: “此青鳳鄙人之猶女(侄女)也。頗惠,所聞見,輒記不忘。”憑著她的美麗,她贏得了耿去病的愛慕;憑著她的聰慧,她看出了耿去病“狂蕩”外表下所掩藏的不拘于封建禮教的約束,追求自己心愛的人的大膽和坦誠,她認為這樣的人值得自己信賴和愛,所謂“惓惓深情,妾豈不知”,已是一語道盡。所以她對耿去病深情愛戀,始終不渝,經(jīng)過幾番波折,二人終成眷屬。
作為一個年已及笄的少女,青鳳和所有熱愛生活、追求幸福的女孩子一樣,渴望自由美滿的愛情。當耿去病乍見之下,心生愛慕,對她“停睇不轉(zhuǎn)”時,她立即發(fā)覺了。但她既沒有產(chǎn)生反感,也沒有借故走開,一任耿生相看,只是“俯其首”而已。這里充分展現(xiàn)了她內(nèi)心的活動,憑她少女的敏感,知道自己引起了耿生的愛慕,因而內(nèi)心滋生了隱秘的驚喜,而出于少女的羞怯,又無法作出相應的反應,若是借故走開,既于心不忍,自然又不甘錯過這一接觸對方的良機,于是,她只得低頭不語。實際上,對于“心有靈犀”的耿生來說,這已構成了一種默許與鼓勵,因此耿生繼而才敢于大膽地偷踩青鳳的腳。對這種越禮的舉動,青鳳雖“急斂足”,卻妙在“亦無慍怒”,終于引得耿去病狂喜忘形, “神志飛揚,不能自主拍案曰: ‘得婦如此,南面王不易也!’”青鳳以她特有的聰明方式、純情和寬厚,終于探得了耿生的情愫和決心。由此可見,青鳳其實早已在期待著這一天,有一個青年男子出現(xiàn),愛上自己,并大膽地表達他的愛,她會毫不猶豫地接受對方的愛。
青鳳是個深情的女子,她對耿去病的愛真摯而纏綿。當她得知耿生不能忘情于自己而獨自夜讀于空宅之中,冀求與她相會,她的叔父從中攔阻,化作厲鬼而沒有嚇退耿生,決定一家遷居別處時,她請求獨自留守一夜,并忍不住去房看視耿生,以至經(jīng)不起耿生的懇求, “啟關出”,被耿生“捉之臂而曳之”, “相將入于樓下,擁而加諸膝”。青鳳沒有拒絕耿生的愛撫,還公開吐露了自己的情懷: “幸有夙分,過此一夕,即相思無用矣。”她把離別的信息透露給耿生,無疑是希望他早拿主意。
青鳳自幼失去父母,由叔父養(yǎng)大。她的叔父雖是狐類,卻閨訓甚嚴。他見耿去病狂放無羈羈,以為有礙于禮防,處心積慮阻止青鳳和耿生私下相會。作者無疑是把他作為封建家長專制的代表,他的閨訓,正是封建禮教的體現(xiàn)。青鳳因為感戴叔父的養(yǎng)育之恩,不能不接受叔父的管束,這使青鳳的思想具有一定程度的局限,如耿生要求握她的手時,她辭以“叔閨訓嚴,不敢奉命”;耿生求她留宿時,她說“恐叔歸”;耿生“強止之,欲與為歡”,她也與之“持論”。這些感情與行動的矛盾使得她錯過了某些機會。她對耿生的愛,既有熱烈的一面,又有謹慎小心的一面。
但是青鳳畢竟沒有屈服于禮教的壓迫束縛,一旦有機會擺脫叔父的管束,她就當機立斷,無所顧忌地和耿生相結合了。表面上看,她后來和耿生的結合,是出于偶然因素,因為青鳳與婢女遭犬追逐,青鳳被耿生所救歸;實質(zhì)上,乃是青鳳為追求個人婚姻的自由幸福,不惜棄家隱身的必然結果。青鳳對耿生始終未能忘懷,當她獲救之后,她對耿生說: “此天數(shù)也,不因顛復,何得相從?然幸矣,婢子必以妾為已死,可與君堅永約耳。”青鳳正是抓住她叔父誤認為她已喪于犬腹而不再尋找她的契機,和自己的意中人結成眷屬的。
最后,小說描寫青鳳的叔父遭遇危難,青鳳懇請耿生救護,并分出房舍安置叔父一家居住,使彼此消除猜忌,和睦相處,雄辯地證明了青鳳沒有看錯耿生,以及她對耿生的愛情所產(chǎn)生的感召作用和強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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