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炎《壺中天》賞析|編年|考證|本事|匯評

夜渡古黃河，與沈堯道曾子敬同賦

揚舲萬里，笑當年底事，中分南北。須信平生無夢到，卻向而今游歷。老柳官河，斜陽古道，風定波猶直。野人驚問，泛槎何處狂客。迎面落葉蕭蕭，水流沙共遠，都無行跡。衰草凄迷秋更綠，惟有閑鷗獨立。浪挾天浮，山邀云去，銀浦橫空碧。扣舷歌斷，海蟾飛上孤白。

【編年】

元至元二十七年庚寅(1290)。楊海明《張炎年表》：至元二十七年庚寅，“秋，與沈堯道、曾子敬自杭起程，北上大都(今北京)寫金字《藏經》。途中作《壺中天》、《凄涼犯》。(《壺中天》序：‘夜渡古黃河，與沈堯道、曾子敬同賦。’《凄涼犯》題‘北游道中寄懷’。)”按沈堯道即沈欽。

【匯評】

陳廷焯《白雨齋詞話》卷二：玉田功于造句，每令人拍案叫絕，……《壺中天》“夜渡古黃河”云：“扣舷歌斷，海蟾飛上孤白。”

陳廷焯《云韶集》卷九：《壺中天》(《夜渡古黃河……》)(揚舸)高絕、超絕、真絕、老絕，風流灑脫，置之白石集中，亦是高境。結更高更曠，筆力亦勁。通篇骨韻皆高，壓遍今古。

陳廷焯《大雅集》卷四：豪情壯采，如太原公子裼裘而來。

《詞綜》作“落葉”，《詞選》作“綠葉”，誤。“綠”字與蕭蕭字不聯屬，亦犯下“秋更綠”字。結句眼前有景寫得奇警。

俞陛云《唐五代兩宋詞選釋》：此為集中杰作，豪氣橫溢，可與放翁、稼軒爭席。寫渡河風景逼真，起句有南渡時神州分裂之感。“閑鷗獨立”句謂匹夫志不可奪。夏閏庵云：“非特蒼涼悲壯，且確是渡河而非渡江。”下闋雖寫景，而“衰草”、“閑鷗”句兼以書感，名句足敵白石。

夏敬觀《映庵詞評》：佳詞。